也是因为这一份留心,安装了窃听器,才能收集到证据。
时间一旦吻合,其他的证据也都能齐刷刷指向穆德中的老谋深算,这一次指认必胜无疑。
……
翌日穆黎早起,罗赫已准备好了前去检方所需要的材料,并且亲自载着她前往。
昨夜与蔺瑾谦的一番谈话直到深夜,零零散散地谈了很多,他也鲜少难得地阐述了他的心意计划,实则她也明白,这一场不得不奔赴的争夺并非他本意,却不得不为之。
在的一切果真如蔺瑾谦所言一切顺利,前后仅用了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一切,最后检方也只是说,往后如果还有需要会前来打扰,希望穆黎能给予检方配合。
离开前,罗赫沉思着,最终还是问道:“太太,是否还要再去和穆先生见一面。”
他所说的穆先生,自然是指穆德忠。
穆黎站在车子旁边,车门已经打开,如果不是这一声提议,她早已上车,然而站了片刻,她心意已定,决绝地说:“不了。”
音落,便弯腰进车。
她和穆德忠从来就没有过父女亲情,确实是因为穆德忠她才能够成为穆家千金,成为蔺家少夫人,过上以前从未有过也从不敢想的富裕生活,但谁说这就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留在小镇,过着清贫却平凡的生活。
如果这一切是穆德忠所赐予的,她该还的也还了,该为之付出代价的也已付出,人生还有几个五年?这五年间,她没什么长进,好歹变得凉薄,此刻看来也是不错。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终于又返回了梨花溪,经过昨夜的变动,门口已没有人再守候,但这天一早各类报道铺天盖地的都是昨
夜发生在梨花溪门口的真实记录。
蔺瑾谦承认了穆黎的存在,更是将那个领养的孩子,划归到他们名下,这样的收尾已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几乎无人想过,蔺瑾谦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他这样做根本是在斩断自己与青峦山的最后一丝情谊!
而报道突发的第二天,蔺易胜就被派出国巡查海外业务,这一命令直接自老太爷而下,显然是刻意而为,命令来得突然急促,甚至不让他有准备的时间。
蔺易胜当然也清楚,老太爷的命令不早不晚到来,是为了不给他动作的机会,或许是老太爷个人的意思,也或许是母亲夏楠与老太爷商议的结果。
总之,他再度错过,如六年前一样,穆黎嫁人,他远在海外,后来她被绑架囚禁,他亦留在国外,每一次她最需要人陪伴支援的时候,都不是他在她身边。
报纸上的照片,梨花溪的夜色出奇浓郁,灯火照射下,她身旁有蔺瑾谦,他虽然与轮椅为伴,那只缠着佛珠的手却紧握着她。
是他站了出来,替她挡去满城的风雨,更替她阻断了往后的漂泊无定。
蔺易胜看着照片,忍不住就想起在小镇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牵手,那是夏日荷花盛开的时节,她悄悄带着他踏入采莲蓬的船只。
那时天色刚刚亮,荷叶上盛着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船只从成片的荷叶中划过,露水沾湿了衣袖。
可她的划船技能真不怎么样,尤其不能稳妥地掌控方向,船只摇摇晃晃,她还不小心弄掉了一支船桨,就是在船只摇晃的刹那,他捕捉到了她慌乱的手。
途经红绿灯,一旁的商家播放的音乐飘入车窗内。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手中报纸慢慢放下,眼前却还映着梨花溪夜色中,她的手被紧握的画面。
是否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日后他们的相守?
“六少,一会儿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去青峦山?”驾驶座上,前来接机的助理问道。
蔺易胜闭上眼,靠在椅背里,缓缓说道:“回公司。”
……
青峦山这边早已炸开了锅,老太爷一早起来就被这一日的报道气到浑身发抖,就连准备好的丰盛早餐都被挥落在地!
夏楠来到餐厅,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画面,家佣们个个站在一旁,却不敢上前清理。
“父亲,您早。”夏楠照旧请安,走到老太爷跟前。
老太爷未曾回应,却是将手中报纸狠力拍在餐粥上,咬牙道:“逆子!逆子!”
夏楠被老太爷的怒火吓住,斜眼看去,瞧见报纸头条,瞬间也变了脸色!这是她如何都没有想过的结果!
她以为这些东西被翻出来晾晒在公众眼下,穆黎最终只会被逐出容城,从此蔺易胜也再无可能与之在一起,又怎么会想到蔺瑾谦竟担下了一切?
他这么做,难道没有想到青峦山的反应?不,他一定想过!可他为何还要这样?难道就迫不及待地要和青峦山斩断联系?
可他不是还帮着蔺荀泰父子谋划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