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惜一下子就愣住了,陶诗宜说的话她不能完全反应明白,但是表面上的意思听得懂。
虽然从小生长在梨花溪,从小被蔺瑾谦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宠溺,但周围的家佣私下偶尔会谈论起来,她也知道自己是蔺瑾谦领养的孩子。
但是,这和陶诗宜所说的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穆黎立刻反驳,她一把将蔺惜护在手臂下,怒瞪着陶诗宜,对于她这样的满口胡诌挑拨离间,很是厌恶。
陶诗宜不怒反笑,她很享受别人被激怒的反应,“我有没有胡说八道,蔺瑾谦心里清楚。他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突然间转性领养孩子,还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弥补,才把遗留的孤儿捡回来!”
她越说越离谱,穆黎已不想和她再争辩,便弯腰将蔺惜抱起,对坐在腿边的花生说道:“花生,我们回屋去。”
说罢,她就抱着蔺惜往里走,花生得令,也紧跟着进屋。
可陶诗宜怎么能就此罢休,她一下子就跑到了穆黎跟前,挡住她的去路,凶恶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穆黎怀抱蔺惜,面无表情地回道:“你没有资格让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可以告你骚扰!”
“你告我骚扰,我还可以告你插足我的婚姻,你就是那不要脸的第三者,专门破坏别人婚姻的狐狸精!”陶诗宜仿佛是丧失了理智,口不择言地羞辱。
穆黎脸色发白,对于这样恶意的侮辱,她不愿意过多回应,否则也不过是无意义的纠缠。
可蔺惜就在她怀里,与陶诗宜正面相对,就算她年纪尚小,听不懂所谓第三者、狐狸精的意义,却能清楚地感受到
陶诗宜所传达的强烈恶意!
小小年纪的她,一下子就朝对面的陶诗宜伸手过去,抓向了她的脸!
“小惜!”穆黎反应不够敏锐,她忙不迭往后退步,可惜为时太晚,蔺惜小小的手掌已抓上了陶诗宜的脸。
突来的抓痛让陶诗宜措手不及,她后知后觉地捂住被抓过的脸颊,虽然没有出血,没有抓破,可疼痛清楚地点燃了她的怒火。
“我不许你凶我妈妈!”蔺惜生气地大喊,丝毫不怯懦。
穆黎紧紧地抱着她,警惕着陶诗宜,“陶小姐,当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实在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如果两个人足够坚定,是不会出现被-插足的情况的!你这么担心,是你不够坚定,不够自信,问题的根源在你那里,而不是我这,你找错人了,请回吧。”
说下这番话,穆黎又侧身,朝着别墅的方向正要喊家佣送客的瞬间,突然一道强劲的力量从前方袭来,她无暇反应,就被强力推倒。
庭院里爆出一声尖叫,世界仿佛顷刻间颠倒,穆黎无法控制中心,更无法看清周遭,只感觉到整个人突然往后倒去,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接连着又沿着草地翻滚。
她弄不清状况,不过是出于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蔺惜,四周是混乱的,但也有一点很清楚,那是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在一声尖叫之后,怀里的蔺惜再没有发出过声响!
陶诗宜得意地站着,眼睁睁看被她推倒在地并且随着庭院内草坪斜坡翻滚的穆黎和蔺惜,再没有哪一刻能让她感到如此畅快!
就算不能赶走穆黎,至少也终于能出手,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堵塞在心里的而不畅快宣泄出来!
眼看着她们翻滚不见,陶诗宜这才心满意足,她拍了拍手,像是刚才那一推在她掌心里留下了
灰尘似的,要掸去才舒服,接着她捡起之前被花生吓到而丢弃的包,迈着大步朝庭院外走去。
然而,急于离开的陶诗宜并未注意到,紧追着翻滚而去的花生突然从斜坡下折返,笔直地冲着她奔跑而来,她还没能走到庭院边缘,就被花生从身后咬住了她的裤腿,死死地咬着不肯放她走……
草坪的斜坡尽头是成片的月季,被成片的月季挡住冲力,这才不再翻滚,穆黎吃力地坐起来,松开紧抱的蔺惜,孩子从她的怀里露出了脸,那是一张乖巧的小脸蛋,此刻却是紧闭着眼,像是永久的睡去。
“小惜?小惜!小惜……”穆黎不断地呼喊,抬起的手从轻抚蔺惜的脸颊到轻轻拍打,可惜她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睡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看着她双眼紧闭的样子,好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是在多年前的那个梦境里,她沿着长长的奔跑,终于在一扇一扇门的尽头,瞧见了她的孩子,可惜那孩子躺在血泊里,就这样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穆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埋下脸去紧贴着她的脸,不断地哭喊着她的名字,泪水也随之不断落下,洒在她稚嫩的脸颊,沿着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裳。
就在这时,草坪斜坡的上方传来一声声尖叫惊呼,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穆黎后知后觉地从悲伤中醒悟过来,捡回了神智,她赶忙抱着蔺惜起身,沿着斜坡往上走。
终于在她爬上了斜坡,可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应接不暇——
那是漫天的血红,染遍了庭院的草坪,来往的家佣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