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宾客们还是有些忧心周贵妃的,但一听三皇子说想打马球,便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继而又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打马球上。
大雍开国皇帝喜欢打马球,于是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也跟风凑趣儿。
这会儿宾客们都是兴致勃勃地往马球场去。
小太监特意找到姜浔和姜令芷:“萧四夫人,姜二公子,三皇子说与姜二公子一见如故,特意让奴才来邀二位过去打一场呢。”
姜浔听完这话简直要气死了。
狗屁的一见如故!!
他方才和三皇子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会儿非要他和阿芷去打马球,这不是摆明了是要替周贵妃出气吗!
他倒是不怕,毕竟对于一个纨绔子弟来说,打马球他鲜少遇到对手。
他担心的是阿芷。
她自小在乡下长大,哪有机会见过这种大场面?
说不好,她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打什么马球了!
而马球场上又是最常出事故的
他看着姜令芷,当机立断道:“你别去,我去和三皇子说你喝多了。他若想打,我奉陪便是。”
这么多人瞧着,三皇子若是想搞什么花招,他也不会白白受着。
姜令芷却目光灼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我听说打马球好玩得很啊。”
方才周贵妃说的那句,姜氏兄妹死,便会有人把三皇子送进东宫。
细想想可真是耐人寻味极了。
只这一句,今日这场宴会就不算白来。
说不好,繁楼的戏,唱完一出,还能有下一出。
姜浔皱眉看着姜令芷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样,口不择言道:“好玩什么好玩!你以为干什么事都和杀猪一样简单啊!”
“杀猪可不简单,”
姜令芷笑了一声:“那我正好比比,到底是杀猪难些,还是打马球难些!”
姜浔气得要伸手去点她的脑门:“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这丫头怎么就这般胆大包天,什么都不当回事!
姜令芷收起笑容,看着姜浔:“二哥,这是荣国公府的别庄,三皇子已经盯上我们了,你当真觉得,我不上场就会安全了吗?”
姜浔一噎,只觉得背后一凉。
姜令芷伸手拍了拍姜浔的肩膀:“事已至此,咱们兄妹一起上场,互相还能照应些。”
她轻声细语的几句话,让姜浔原本的担忧,忽然就散去了不少。
尤其是那句兄妹一起,互相照应,更是让他心头泛起源源不断的力量。
姜令芷又道:“你放心,我虽然不会打马球,但我骑马的本领还行。乡下有马场,我小时候帮人干过养马的活,马场的管事儿高兴的时候,教过我几招。”
姜浔总算是点点头:“好。”
一会儿,打马球的事交给他来,她骑着马绕着场子跑就行。
随后二人便去准备着换衣裳,去马球场。
荣国公府的马球场修得别致而又奢靡。
不仅场地大得惊人,四边的高台上更是搭起遮阳防晒的凉棚,以天丝织成的帷帐首尾相连,里头堆着一桶一桶的冰块,纳凉解暑。
宾客们大多都已经换好了骑装,一个个兴致盎然的样子。
三皇子李承稷正跟荣国公府的大公子周渊在一起说话。
李承稷似是无意地提起:“我记着,你这别庄有个叫阿福的,伸手不错,你把她叫来瞧瞧。”
荣国公府养着不少貌美丫头,自小就训练她们,专门用来陪贵人打马球。
不论是文球还是武球都打得极好。
周渊一听这话,立刻笑得色眯眯的:“您对那丫头感兴趣?”
二人年纪相仿,算起来,李承稷还要唤周渊一声表哥,但周渊再纨绔,也不敢真和三皇子论表亲。
即便是调侃,也是十足的委婉。
李承稷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没有否认周渊的意思。
只模棱两可道:“新鲜。”
周渊顿时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当即就叫人去找。
阿福来得很快,眉眼英气,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瞧着十分健康。
许是知道自己是来打马球的,已经换好了飒爽的骑装,满头的青丝梳成一只简单的辫子,固定在脑后。
一过来就动作利落地跪倒在地:“奴婢见过三皇子,见过大公子。”
李承稷手里端着茶盏,居高临下地看着丫鬟匍匐在地的身影,声音柔和道:“给你个机会,打一场马球,若是赢了不,杀了对面。本皇子,给你放奴文书。
阿福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放奴文书?”
她生下来就是奴籍,这十几年一直认命般地生活在这别庄里。
猛地一听到放奴文书这几个字,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若有了放奴文书,她就是良民了,再也不用为奴为婢看人脸色生活。
等反应过来她说话的是三皇子后,阿芙又慌忙把头磕了下去:“奴婢愿意!”
她打马球的技术极好,绝不可能有人能赢她。
至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