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请慢用。”佣人摆好餐,恭敬地道。
阮小沫安静地拿起餐具,勉强着自己开始用餐。
从那次她要求离开到现在,她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经历过那种事,任何女人都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熬得过来。
阮小沫勉强吞下一口米饭,一边咀嚼着,一边恶心反胃、时时刻刻都想把食物给吐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实际上记不得那个屈辱的过程中的任何细节。
可身上这些天依旧没有消退的伤痕,每一道,都在提醒她,在她身上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
午夜梦回,她都总是梦到无数的野兽在她身后追着她,要将她撕成碎片,最后她被那些野兽的主人抓住,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向了那些野兽,她总会吓得大汗淋漓地醒来。
野兽的主人,有着一张靳烈风的脸。
俊美优雅到了极致,也邪恶残忍到了极致。
这些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天挨过一天,活过来的。
只是她才明白过来,她不能死,起码现在还不能。
母亲还在医院里。
如果失去了她,难道她能期待上次纵容阮家佣人欺负母亲的父亲去照顾母亲吗?
墨修泽
的下落,她也还不清楚。
这件事,完全就是因为米莲娜的陷害,才会把墨修泽拖下水的。
她不可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
阮小沫艰难地终于把那口饭咽了下去,她不给自己时间犹豫地又很快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她必须吃很快,才能把这些东西吃掉,否则一旦停下来,她可能会需要吃很久很久,甚至到了晚餐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再动第二筷。
身体本能地在抗拒着进食和呼吸。
她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抵抗着这种消极的本能。
“阮小姐,您吃慢一点吧。”佣人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她吃得难受的一幕。
阮小沫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沉默地继续进食。
佣人见她不搭理自己,也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拉过门要离开。
如果阮小姐没有背叛少爷的话,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爷天天泡在公司不回来,阮小姐连吃饭都在自我折磨。
她也很想不通,明明就已经有了少爷了,为什么阮小姐还会背着少爷和别的男人约会?
“我要给妈妈打电话。”阮小沫忽然出声,“前些时间我都没有跟母亲联系了,
今天我必须跟她通话。”
佣人重新推开快要关上的门,朝她望去。
“我不想让她担心。”阮小沫礼貌地朝着她道:“麻烦你了。”
这还是这些天来,佣人第一次听到她跟自己说话。
这个卧室里,并没有配备通讯设备,所以阮小沫要打电话的话,只能要么出去别的房间打,要不,就让佣人把电话拿过来打。
至于她自己的手机,现在也许已经被靳烈风砸烂了吧?
阮小沫自嘲地想,说不定彻底砸烂之前,靳烈风已经把她手机里的所有信息和来电,都已经翻过了。
“哦哦,好的,阮小姐,您稍等。”佣人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下来,出门去拿了。
阮小沫没等多久,佣人就把电话拿来了。
复古的老式转盘式拨号盘,木质黄铜的话筒把手,精美得像个艺术品。
阮小沫已经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了。
她直接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放在桌上,没有立刻拨号,而是朝着佣人道:“好了,谢谢,我吃过饭再打,你可以先去忙了。”
佣人却站在一旁不肯走,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阮小姐,我还是等您打过电话,好直接把电话拿走的好。”
阮小沫抬眼,对上佣人为难的神情,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是靳烈风的意思。
她但凡是在帝宫里,打的每一通电话,大概旁边都要有人监视着才行。
他就算人不在,也要让人这样死死守着她么?
阮小沫在心底冷笑,监视着她来往电话有什么意义?
难道她还能通过电话向谁求助,离开这里么?
这s市里,谁敢跟他作对怕不是活得腻了!
佣人一直守在一旁,她没有办法,只能拿起话筒拨了母亲在医院的电话,打过去和往常一样聊了一会儿。
见她终于挂了电话,佣人小心翼翼地问:“那阮小姐您不用的话,我就拿下去了。”
阮小沫点点头,恢复了安静地端着碗吃饭。
佣人带着那个电话离开了房间,屋子里又重归了一片寂静。
阮小沫放下筷子,僵滞地坐在小餐桌旁。
不行,这个办法不行。
她本来就是想试探试探下,她能不能够打电话给墨修泽那边问问情况的。
但现在就算电话拿来,也是旁边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给墨修泽那边打电话?
而照这个来看,就算她出门去其他房间打电话,也一定会有佣人跟着的
。
这个办法,完全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