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伯,江月呆坐在院子里,想着这连日来与云大哥的相处,不由得有些感动。又想起来了太子爷,虽说太子爷私下对她极好,可仍忌惮太子妃母家,在人前总是对她冷冰冰的。
有次太子妃侍寝出来,虽然眉眼尽是春色,但看见跪着伺候的江月,便冷了脸让她梳头。一会儿,便不知怎么的太子妃吃痛叫了一声,捂着额头,额头处也有了一点点血迹。
“好一个奴才!怎么伺候太子妃的!”一旁的李嬷嬷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脸上。
“奴婢该死!请太子妃恕罪!”江月顾不上捂住吃痛脸,跪下认错。
“小贱蹄子,来人把她拖下去打死!”李嬷嬷气急败坏,揪着她就要往外走。
“嬷嬷,无妨。我没事。”太子妃见太子爷拉起帘子出来,忙帕子捂着额头,声音也柔柔弱弱。
“太子妃就是平日太良善了,才使得她们越发没了规矩!”李嬷嬷揪着江月的手略松了松。
“嬷嬷,我知道你疼我,可这是太子殿下的人,嬷嬷不可坏了规矩……”太子妃低着头,像受尽委屈似的。
太子爷温柔的上前查看受伤的太子妃,看着并无大碍,便冷漠的开口道,
“后院之人皆归太子妃管辖,赏罚打卖也皆有太子妃做主,以后无需与孤说。”太子爷并没有看一眼被人揪住头发狼狈的江月,拂袖离去,只有太子爷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于是李嬷嬷让她端着茶盏,将滚烫的开水倒在茶杯里,美其名曰教她规矩,可那水实在太烫了,她实在受不了便松了手打碎了茶盏。
李嬷嬷愤怒的上来就打了两巴掌,“你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这茶盏要多少钱一个!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嬷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江月跪地求饶,可换来了嬷嬷的毒打。
“不敢了?爬太子爷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不敢!小贱人,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这里又没有男人!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子!还敢肖想太子爷,凭你也配!”
“慢着。”太子妃慢悠悠地抬着手制止,江月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想太子妃竟说道,“嬷嬷这样会留印子的,不如选个不留印子的法子。”
于是,嬷嬷堵住了江月的嘴,拿出了一根有一指长的细针,江月看到满是恐惧害怕。第一针扎下去之后,江月就痛的出了一身的汗,如此扎了几十针,直到江月疼晕了过去,太子妃才满意的离去……
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太子妃总是要她在殿门外伺候,每每听着她与太子爷的绵绵情话,和床第之欢……
虽然太子爷总是说,一定有天他会当上皇帝,便与她长相厮守……可那是什么时候,她还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个时候,这偌大的皇宫,冰冷的围墙,日日无尽的等待,和太子妃日日的磋磨……
当云朗给她挡了剑,从坏人手里救了她时,她想跟着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起码没有太子妃日日的磋磨,李嬷嬷的长针也不用日日扎的她痛不欲生……
所以那日,他第一次去而复返,将她从床上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江月便认定他是个心软的。
而当第二次在她被连公公用白绫勒住脖子的时候,难以呼吸,他及时赶到,将人一剑毙命。
方才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没事了,你走吧。”剑上的寒光印出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冰冷的眼神,令她片刻愣神。
然后她缓缓起身,一路跟着他出了宫门。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云朗看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
“我……”江月听到了对面人的嫌弃和冷漠,不由得低下了头,停住了脚步。
“驾!”云朗一个飞身上马,便绝尘而去。
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所。江月看着远处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跟了上去。
就这样走了一夜,又累又渴到了只搭了个窝棚的酒肆,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脚上也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看着不起眼的酒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只得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进去,只能靠坐在酒肆前的大树,喘一口气,双眼无神的呆坐着。
这时,酒肆中出来了两个胡子拉碴的一胖一瘦大汉,胖大汉不怀好意的说道,“小娘子是要去哪里呀?”
江月见来来者不善,起身就要离开。
“哎,小娘子,怎么不说就要走啊?”另一个瘦瘦的黄脸汉子,从另一边拦住了她的去路,吓得江月顿时有些腿软,之前她最怕的也就是李嬷嬷,可这两个大汉绝非好人。
“壮士,小女子的相公就在前方不远处。路经此地,歇息片刻。”江月想用寻找相公的名义将他们吓退。
一时间两人也有些顾虑,随即交换了眼神,那个黄脸瘦汉子笑道,“既是如此,那不如与我们同行。我们也要往前方去。”
“对对对,我们与你一道去。这样也有个照应。”胖汉子一听马上应和道。
“不必了,小女子一人即可。”江月又要往大路上走去。
“哎,我们好意相送,怎么小娘子不领情啊。”瘦汉子又伸手拦住了江月的去路,并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