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放一行人走了,沈慈心让顺子出去打听他们的行踪。
半晌午的时候,顺子来窑厂找沈慈心,告诉她,“魏公子他们住进了迎客来客栈。”
住下了?
这是没放弃和沈家谈生意,还是准备在镇上找另外的人家合作?
沈慈心心中疑虑,便让顺子去找迎客来的小二,给小二几钱银子,让小二帮忙盯着这伙人的行踪。
顺子领命刚刚离开,林三瑞带着一个穿着差服的捕快从门口进来,捕快姓李,名大成。
李大成是沈慈心请来出外差的,沈拴全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这是沈慈心心中的疙瘩,那根木梁虽然意外被烧了,却不代表她就不想查了。
她和何青石这几日无事便在长甬窑坍塌的位置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疑点,沈慈心便想到了请官府来查。
官府派人来了一趟,不过是匆匆在事故现场走了一个过场,就给了结论,意外倒塌砸死人,没有发现什么人为动手的因素,把沈慈心交的状子还了回来。
无法,沈慈心想到了旁的办法,私下找衙役捕快来查证。
这位李大成和沈家还算有些交集,他家也定了沈家的浴所,沈慈心拿着银子上门来求办事,李大成便点头走这一趟,却也不保证能查出什么来。
“大姑娘,我来也是为了你一片孝心,但提前得和你说了,上次我便来看过现场,当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今日恐怕也不会有别的发现。”李大成刚到便先说清楚,就先给沈慈心提前打了招呼。
沈慈心明白这个道理,“您愿意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犯不上感激,大姑娘出银子,我来跑腿。”李大成是个严谨的人,拿了银子,倒是十分尽责的在现场查看起来。
沈慈心和林三瑞就在一旁候着,见李大成仔仔细细的绕着坍塌的窑厂四周查看着,但明面处,李大成确实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还屹立着的一半的墙壁,落了一地的砖块,只能看出这里发生了坍塌事故,却不能看出坍塌的原因。
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李大成又细细的看起地上散落的砖块,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才见他从地上捞出一块砖块放在一边,自己半跪着看着砖块。
“大姑娘,若说有疑点,这块砖倒是有几分疑点?”李大成招呼一旁的沈慈心。
沈慈心听到有发现,连忙快步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语气急切的问道,“是什么疑点?”
“大姑娘看此砖块,上面这道划痕,像是木梁长度不够了,往下滑在砖面上滑出的痕迹。”李大成指着砖面上的痕迹。
沈慈心定睛看过去,果然在砖面上有一条横跨的痕迹,十分清晰。如果当真是李大成猜想的,再结合何青石说的,那就根本不是木梁从中间断开,而是从连接处断开的。
“可是,我们到现场的时候,那根木梁确实是从中间断开的啊?”林三瑞有些迷惑的问道。
李大成接到报案的时候,那根木梁早就被烧了,中间断开他也是听沈家窑厂的人提起的,他猜测道,“有可能是木梁摔下来后砸在地上,中间才断的也说不定。”
“不过,就算是证明了有可能是连接处断开的,也不能证明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连接处意外断了,导致木梁一边开始滑动,最后支撑不住掉下来也是有可能的。”李大成道。
何青石这时候赶了进来,听到李大成的话,立马道,“不是的,那连接处我看着就像是让人锯开的,根本就不是意外。”
李大成看了何青石一眼,沈慈心解释道,“这是这次受害者何彩田的徒弟,他当日便来现场看过木梁的连接处。”
“若是真的有证据证明连接处是人人为锯断的,那此事就不是意外,而是谋害人命,只是现在木梁被你们意外烧了,没了证据,就算你们再次过堂要求审理,县太爷也不会理的。除非……”除非的后面的话李大成没有可以提,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没有足够的银子,县太爷肯定是不会帮着查这个案子的。
“大姑娘。”何青石一脸悲愤的看着沈慈心。
沈慈心朝他摇摇头,不是她舍不得钱,而是没有钱,出了这样的意外,沈家账上的流动资金她都用来处理后续的事。而且要能打动县官,那银子必然不会是一笔小钱,她现在也拿不出来。
但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她就会算了!今日李大成的证据足以证明何青石的发现可能是真的,那她祖父就是被人害死的,她绝对不会允许让祖父就这么白白让人害了性命。
“李捕头,今日您查到的事情,还请替我们保守秘密,若是日后我们家有能力再查此案,还要劳烦您。”沈慈心安抚好何青石,又对李大成请求道。
李大成拱手,“大姑娘,这个你只管放心,我既然拿了辛苦银子,就会替你们守好嘴。”
见李大成就这么走,何青石有些不甘的喊了一句,“大姑娘。”
“何青石,你给我点时间,我和你一样,也想早日查出真相。”沈慈心朝他认真道。
何青石注意到沈慈心紧紧握住的拳头,深深往里面内扣的指甲,仿佛要掐出血痕来,他闭上了嘴,怜悯的看着眼前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