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庄子说是在郊区,其实没有出城,因为此地是边城,除非是过不下去的贫民百姓才会去城外耕种,富贵人家基本是不会离开旬阳坚固的城墙的。在城南靠近城门处有一座被城内河流分开的小岛,若是无船只,一般人无法上这岛上去。
便有城内的大族看上了这处宝地,在上面修宅子,又将活水引进岛上,倒是修成了一副塞上小江南的模样。
后来在岛上修宅子、别院的富贵人家越来越多,百姓便被禁止上去了,除非能得到岛上人家统一发行的一种令牌。
马车行径到小岛上,被引进的河流在小岛上流淌,人工建造的小溪甚至还修了上下落差,花花流淌的溪水,当真有几分江南野溪的感觉。
可想到适才路过街道,那些城内的百姓排着队取水的场景,本该绕着旬阳城流淌的河水只能底下浑浊的泥水。再看如此的场景,总有些让人发毛生寒。
到了刘家,刘云娘和刘玉娘在庄子门口等着,见下马车的只有沈慈心主仆两,两人探着脑袋看马车厢,等着牛望梅下来。
沈慈心连忙开口解释道,“刘小姐,实在是抱歉,因为婚期临近,杜将军又担心县主安危,是以县主今日不便出行,便托我给上东西,并让我祝玉娘小姐生辰吉祥如意。”
“县主没来?”姐妹两十分失落。
刘云娘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将沈慈心招待进去,“沈姑娘请入内。”
沈慈心又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刘云娘,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刘家姐妹在意的也不是礼物,而是牛望梅这个人。
既然牛望梅没能来,沈慈心就是非常普通的客人,被安排在末位不说,吃饭的时候还差点没位置坐,安排席位的老嬷嬷惯是见高踩低的主,见沈慈心都挤不到主人前面去,便十分不尊重。
看沈慈心没安排座位,竟然直接说,“这位姑娘,咱们今日准备的位置就这么多,实在是有几个不请自来的人,这样吧,厨房里还有一座没上的席面,不如请姑娘跟我去厨房吃?还落得自在呢。”
玉如一听,哪有这么侮辱人的,厨下吃饭,那是下人帮厨吃饭的地方。反驳道,“谁不请自来了,你别胡说八道,快给我们小姐安排好位置,哪里有让客人去厨下吃饭的道理!”
不请自来?当真笑话,若没有帖子,连岛都没资格上来。
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狐假虎威,借着主人的势,便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沈慈心可不是那么好性子的人,反正对她来说,这些都不过是过客罢了,闹上一场,也不会影响她什么。
当即她伸手推开这位老嬷嬷,快步走到前面,刘夫人母女三人正在言笑宴晏的与来客寒暄,见到沈慈心上前来,刘云娘正要说话。
沈慈心快她一步,高声问道,“刘夫人,我来问问您,去厨下吃饭可是你家待客的规矩?还是说只有我这个受县主所托的客人得去厨下吃饭?若是你们如此践踏县主,为何要给县主送拜帖?县主为两国止战,远离故土远嫁燕国,便就是让你们如此践踏的?既是如此,那我便要好好去问问刘大人,他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刘锡的夫人罗氏被沈慈心上来这么指责一通,且是这么严重的指责,她脸上一白,等沈慈心转身就要走,她马上反应过来,今日要是让沈慈心这么走出去,她这名声,甚至是婚姻就完了,“快,拦住她。”
两个老奴立马拦在沈慈心的面前,沈慈心停下脚步,回头看罗氏,冷笑问道,“难不成刘夫人还不让我走了。”
罗氏连忙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这位姑娘,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会让人在厨下吃饭呢!”
刘云娘也被这一出闹得脸色刷白,看自家娘亲看过来,连忙跟她解释沈慈心的身份。
罗氏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她刚刚问她牛望梅来了没,刘云娘只是解释牛望梅不来了,却没有说派了沈慈心来的事情。
刘云娘故意忽视沈慈心只是因为她是刘碧娘夫家的亲戚,哪知道沈慈心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误会?”沈慈心冷笑道,“这可是你们家管事亲口说的,便是那位,说是位置不够了,让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去厨下吃。刘小姐,我可是拿了正经拜帖来的,是不是不亲自来,还得让你分辨分辨。”
“混账!”罗氏怒骂道,“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我拖下去先关起来,好好审审,是谁指使她做的!”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老嬷嬷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她是罗氏手上得用的人,罗氏的手段她最清楚不过了,要给她背后安上个指使的人,她必然要没命了。
她连身求饶,嚎的一嗓子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没等她嚎两句,就让人给托了下去。
见老嬷嬷拖下去之后,罗氏又亲自站起来,拉着沈慈心到自己的跟前座位,让人加了一个位置,“沈小姐,您是县主的代表,是贵客,我们怎么会怠慢,这等子刁奴必然是想借机毁我们刘家的清誉,挑拨我们刘家和县主的关系,你别生气,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县主一个交代。”
沈慈心笑笑,十分善解人意,“我想也是,刘大人给县主准备了那么好的宅子,怎么会慢待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