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在盖头底下的小脸已经布满寒霜,可惜无人看见,陆明礼更不知晓。
“嚯,这陆明礼可真是凶蛮啊,连对自己的夫人都这么霸道!”
“完了完了,这新娘子以后得日日以泪洗面了啊……”
“你看这新娘子,身量纤细娇巧,被吓得瑟瑟发抖,如同一只无助的雏鸟一般,可真可怜啊,造孽啊!”
周围人越摇头叹气,陆明礼反而越得意自豪,他平生就爱看人怕他惧他。
因此,他又扬起下巴恶哼一声,“出声啊你,难道你是个哑巴?老子可不要哑巴,在床上一点都不带劲!”
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啊!哪有人青天白日当着外人的面聊房里的那点事的?但凡有点脸皮的人此时都已经臊红了脸。
可是陆明礼不以为然,他那群狐朋狗友此刻也赶到了——方才他们和陆明礼一起在花楼里寻欢作乐,陆明礼忽然被绑走,他们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再追也落后了一步,这时才赶到。
刚到,就听到了陆明礼的这番荤话。
顿时,衣衫不整一身脂粉气的几人兴奋的吹起了口哨,起哄欢呼,站姿本就流里流气了,淫笑起来更是东歪西倒。
“好,明礼兄说得好!”
“就是,小娘们要是不会叫,多无趣啊!春风楼里的姑娘们可是个个都销魂的!”
有个人还搓着手猥琐淫笑一声,“明礼,不如就让你的新娘子当场给我们开开眼呗?哥哥们也帮你品鉴品鉴弟妹的品质到底如何,可好啊~”
这更是惊世骇俗的话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就连村里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都知道的道理。
要在场的汉子们说,若有人敢对他们提出这个极其无理无耻的要求——听听他们娘子的那种声音,但凡是个有点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定是冲上去往死里开揍的。
可那个流氓二世祖陆明礼,却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好!”
好?宋娇娇在盖头底下,忽然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好的,我记住了,你喜欢叫。以后,一定会让你叫个痛快,满地爬嗷嗷叫。
现在她反倒没那么气了,爱玩是么?她陪他慢慢玩就是了。
“嘶!”外面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倒吸一口凉气!
天呐,这都是个什么混账、畜生!他们尽管早就知晓了陆明礼不是个好的,可也没想到他能如此无情不堪啊!连自己的夫人都能浑不在乎的拿来给好友欺辱取乐。
这下便连先前奚落宋娇娇的人,此时都忍不住对宋娇娇升起同情来了,毕竟新郎官太不是东西。
而在一众同情目光中的新娘子,身体也是很应景的可怜无助的发抖起来,彰显着她的害怕。
可是这份透出满满恐惧的表现,并不能获得陆明礼的怜惜,反而刺激得他更兴奋,更混不吝的叫嚣,“快,快叫,可别让老子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要是你叫得好听,老子娶你也不是不行,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一场羞辱就要上演。
如果宋娇娇今日真的叫了,那以后也不用做人见人了。
热闹中央,是鲜红的花轿,发抖的新娘子,以及邪恶张狂的陆明礼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正虎视眈眈,多么像小白兔即将被恶虎扑食。
不远处,两方人站在人群后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嘴角都噙着一抹鄙夷不屑的讽笑。
其中一方,是一男一女。
女子名苏荷,一袭粉衣衬着清秀无害的面容,看起来柔弱无辜。她强行压下上翘的嘴角,可是眼底仍是透出快意来。
苏荷叹一口气,“容生哥哥,你看娇娇好可怜啊,没想到陆少爷真的这么过分,我还以为传言不可信呢。”
容生傲然冷笑一声,“陆明礼向来如此,他就是个草包,读书一塌糊涂,花了那么多银子什么功名都考不上,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若非他有个好出身,比街上的乞儿都不如。”
“啊,那娇娇嫁给他,岂不是惨了!都怪我,若不是我,容生哥哥你也不会和娇娇退婚吧?我真该死呜呜。”苏荷泫然欲泣。
看着善良天真的少女,容生心头一疼,无比怜惜,“宋娇娇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你只是让我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何错之有?我和她退婚,是因为我不喜那种虚伪恶毒的女子,也不喜宋家携恩图报的嘴脸。”
他愤怒起来,“我是用了宋家的银子读书没错,可我日后有了银子又不是不还!他们之所以资助我,也不过是图我功成名就后好带携他们罢了,以为我不知么?却让外人以为我全靠他们才有今日,那些编排的话,那些异样的目光,我真是受够了!”
苏荷点头,“容生哥哥你的学问是最好的,等明年考取了秀才,到那时谁也不敢再看低你。”
“荷儿……”容生感动,目露深情,“有你这番话,我定然高中,到那时,我会让所有女子都羡慕你。”
苏荷心头一喜,容生这话相当于对她剖明心迹了,她就知道容生喜欢她。
她小脸飞红,含羞与容生对望,“容生哥哥……”
心里则道:宋娇娇,谁让你如此愚蠢却有令人嫉妒的出身、出众相貌,更有才华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