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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中低语(1 / 2)

夜幕,宛如一块由无尽黑暗织就的巨大绸缎,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缓缓落下,严严实实地将广袤无垠、仿若绿色海洋般的草原整个裹了起来。白日里轻柔拂动草浪、仿若温柔母亲之手般带着丝丝暖意的微风,此刻像是被深沉夜色蛊惑,进而被赋予了某种神秘而叵测的使命,呼啸声愈发高亢、愈发清晰可闻,仿若在空旷寂寥、不见边际的草原上唱响一首诡谲离奇、摄人心魄的歌谣,悠悠扬扬、绵绵密密地钻进人的耳朵里,直抵心底,肆意撩拨着那根最敏感、最易颤抖的恐惧之弦。

艾丽娅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疲惫不堪的身躯,在一处极为隐蔽、周遭被齐腰高的茂密草丛层层环绕的小丘后,终于停下了这一整天都不曾停歇的匆匆脚步。她的双腿早已酸软无力,脚底被磨出了好几个血泡,每挪动一分都钻心地疼;腰背也酸涩僵直,好似有无数钢针在狠狠刺扎。但她清楚,此刻必须稍作休憩,缓一缓这紧绷到极致、仿若随时都会“啪”一声断裂的神经。

她颤抖着双手,缓缓伸进随身那个略显破旧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行囊里,一番摸索后,掏出了打火石。双手依旧止不住地微微战栗,许是过度劳累,又或是这阴森夜色带来的紧张使然。几番击打,伴随着清脆的“咔咔”声响,一小堆篝火“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跳跃摇曳的火苗,恰似黑夜里降临的忠诚伙伴,热情洋溢地驱散着周身如冰窖般彻骨的寒意,为她送上一丝久违的温暖与慰藉。艾丽娅凑近火堆,伸出冻得有些麻木、还带着几道擦伤与淤青的双手,烤着火,神情却依旧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不知为何,今夜这草原的风,吹到耳畔时,竟裹挟着丝丝难以言喻、仿若实质般沉甸甸的不安,仿若暗处真有双隐匿在风里、冷厉无情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寒毛直竖。

她缓缓坐下,手中下意识地把玩起一块从森林带出的小石头。石头圆润光滑,纹路斑驳陆离,摩挲间,往昔森林里宁静祥和、仿若梦幻仙境般的岁月如潮水般汹涌涌上心头。那时生活虽常被孤独悄然萦绕,可每日伴着婉转鸟鸣、清脆虫唱悠悠醒来,穿梭林间满心欢喜地采集果实、寻觅草药,偶尔邂逅灵动俏皮的林间小动物,还能与它们逗趣一番;累了便惬意地倚着粗壮树干安然打盹,平淡且安宁,仿若世外桃源般自在惬意,远离尘嚣纷扰。哪像如今,自打踏出熟悉的那片绿林,生活就被无休止的追逐与仓皇逃亡硬生生填满。每日一睁眼,未知与危险就如影随形,像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利刃,随时可能猝然落下,将她的希望与前路斩断;又似隐匿在暗处的狰狞恶鬼,准备随时跳出来将她拖入无尽深渊。

沉浸在回忆里的艾丽娅,忽地被一阵异样微风拉回现实。这阵风里,夹杂着若有若无、仿若有人在耳边喃喃细语的低语声,与草原惯有的风声截然不同,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艾丽娅瞬间警觉,浑身肌肉紧绷,像是只嗅到危险气息、全身毛发倒竖的猎豹,每一寸肌肤都写满了戒备。她顾不上火堆余温尚在,迅速俯身用早已备好的沙土,手脚麻利地将其熄灭,动作一气呵成,随后敏捷地躲进更深的阴影之中,整个身子蜷缩得极小,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仿若一只受惊的鹌鹑,只求不被发现。

此刻的她,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唯有一双明亮眼眸,在黑暗里警惕地搜寻着四周可疑动静。耳朵也高高竖起,不放过任何细微声响,心跳声却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里急剧加快,声声撞在耳膜上,似要冲破胸膛、炸裂开来。低语声步步逼近,艾丽娅手心沁出冷汗,紧攥法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魔法咒文已在舌尖打转,蓄势待发,只等危险露头,便要拼力一搏、鱼死网破。那是她在森林中历经无数磨难、跟从隐居巫师苦学而来的保命法术,不到绝境,绝不轻易施展。

就在声音抵达小丘附近时,却突兀地消失了,仿若从未出现过,只剩风声依旧呼啸。艾丽娅大气都不敢出,死死憋着呼吸,时间仿若在此刻凝固,每一秒都煎熬难耐,好似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过了许久,确定周遭再无异样,她才敢慢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借着微弱星光,她发现,原来是一群夜行的动物,它们身形小巧、动作敏捷,在草原上窸窸窣窣地寻找食物,发出的声音与人类的低语相似,虚惊一场。有的小家伙大概是嗅到了艾丽娅残留的气息,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吓得一蹦老远,慌慌张张逃窜开去。

艾丽娅松了一口气,但她的警惕并未完全放松。她深知,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草原上,任何时候都可能跳出致命危险。这里不仅有凶猛残暴、独行的草原霸主斑斓虎,还有成群结队、默契十足的草原狼,更别说那些潜藏在河湾湿地、身形巨大的水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她决定不再生火,以免再度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是凭借着头顶稀疏的星光和脑海里清晰的记忆路线,默默收拾行囊,继续她的旅程。

艾丽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重新踏上了通往草原深处的道路。风中的低语仍在继续,似是草原发出的声声警告,但她的步伐更加坚定,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她想起临行前族中长老的殷切嘱托,想起那些因诅咒受苦的亲人们,心中便涌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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