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简沫才意识过来,原来她在乎的从来不是奖金,而是那点拼尽全力取得的成就感。
慕意的声音隐约传来:“霍总,董事会的人在等您。”
简沫抬眼,透过层层人群遥遥看向主位上的男人,他系上西装纽扣,和她对视了一眼,下意识蹙眉,心中有些燥。
“走吧。”
“什么?宋可真这么说?”设计部内小陈惊呼,一点也没避着,“她算什么东西,明目张胆抢功劳,真是不要脸了!”
简沫拽了拽她的手臂,“算了,事已至此,能拿到钱就好了。”
“这怎么能算了,你的努力又打水漂了,难道你真想在设计部打一辈子酱油啊,你明明有更好的前途!”小陈愤慨说。
“不能算了还能怎样呢,找到霍总说理吗?他日理万机,哪有心思管这个小打小闹。”简沫嘲讽道,她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我睡一觉,别说了。”
“……”
简沫一闭上眼睛,便是霍祁琛那张看不透情绪的脸,明明这个项目,是他陪同自己做成的,可方才,他却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宋可的行为。
有一瞬间,她觉得,之所以难受,其实是因为他的态度。
“收购万京风险太大,需要霍氏一半的资金流,阿琛,太冒险了。”
面前的中老年男人费尽口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做总结陈词。
霍祁琛捏起杯盏,用舌尖尝了一口清茶,有些苦,他不喜欢。
“叔公,您老了,本该在家里享清福,是谁怂恿你来参与这件事,告诉我,我来处理。”
被叫做叔公的老人用力敲了敲拐杖,“没有人怂恿我,我是霍家人,理当为了霍氏的发展谏言,你这样是让大家一起冒险!”
闻言,霍祁琛放下茶杯,铮然一声,“没有我的冒险,霍氏也不会有今天!”
经过无数风雨的老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无言。
“霍叔公,有些事情不该管的别管,得空多去陪陪爷爷,他病了,需要人陪伴。”霍祁琛丢下这句话,站起身来,“慕意,送客!”
“阿琛!霍祁琛!”霍叔公抬起手阻止慕意的靠近,“我告诉你,我坚决反对你收购万京,别忘了,我手里还有股份,到时候联合其他股东一起弹劾你,未必不行!”
霍祁琛听了一笑,唇边有水色,“您可以试试。”
老头怒气冲冲的离开,没让人搀扶。
慕意折回来,有些担忧:“霍总,收购万京确有风险,且不说周良岐虎视眈眈,万京本身背负的债务也是个大问题。”
霍祁琛侧目,一记眼刀,“你最近的问题越来越多了,我不喜欢。”
慕意当即低头,噤言。
霍祁琛拎起挂在座椅上的西装外套,阔步离开办公室,没让人跟着,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走近,看见那个工位上早已人去楼空,皱起眉。
身边有员工路过,看见他吓了一大跳,“霍,霍总?”
“你们部门的简沫呢?”
那人是小陈,她慌张的想要遮掩:“简……简沫接了一个医院的电话,应该是家里有事,临时早退了。”
一瞬间,男人眼中风云变换。
“爸爸,我想你了。”
病房里,简沫坐在病床旁边,用湿毛巾擦拭老人的手臂。简父躺了太久,肌肉退化,连皮肤也变得苍老,不说完全看不出来他只有四十多岁,反而像是五六十岁。
简沫看得心疼,仅仅是三年时间,他从一个健康的男人变成了小老头。
“爸爸,你快醒来好不好,我最近在公司受到了好多委屈,你听我说说话,然后摸摸我的头,好吗?”
“家里也不太平,简舟疯的没有底线,你醒来管管他,他最怕你了。”
毛巾在水里一遍遍被拧干,简沫特别耐心,嘴里不断碎碎念,时刻注意着简父有没有产生反应。
等擦拭完一遍身体,简父仍然无动于衷,只有心电图上的线条跳动证明他还活着。
简沫心情沉重,坐在一旁发呆。
她今日其实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仅仅是心里压抑,想着来看看简父。
自从简舟的事情发生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了,心里有些愧疚。
她凝视简父苍老的面孔,想着,如果他醒来,一定会心疼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可惜他睡着,这世上再没人会问她开不开心,再没人了。
“小沫?”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徐洺一身白衣,温文尔雅。
简沫立马站起来,“徐医生。”
徐洺示意她坐,笑着说:“怎么还叫上瘾了,以前都叫我洺哥的。”
简沫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和霍祁琛结婚,她和异性之间都产生了距离。
“我今天突然到来没关系吧,我爸爸,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哪里话,你是病人家属,理应来探望。”徐洺双手插兜,始终注视着简沫,有些欲言又止,“我现在不是你父亲的主治医生,但是我有跟进医疗团队的信息,据他们所说,他现在至少是平稳的。放心小沫。”
“那就好……”平稳,就意味着没有进展。简沫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