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上头的灯亮着,这是他第三次站在这里。
第一次是因为爷爷,第二次是因为简父,第三次竟然是因为简沫。
霍祁琛掏出烟盒,拢火点燃,手有点抖,点了好一会儿才点上。
慕意站在他身后,几度欲言又止,她万万没想到,霍祁琛对简沫已经产生了这样特别的区别对待。
他竟然在恐惧……她跟随他这么多年,遇到不少大风大浪,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情绪……
一个半小时,霍祁琛坐在那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整个人陷在迷雾里,脸色十分难看。
终于,医生推着人从手术室里出来,“谁是家属?”
霍祁琛起身,“我是她丈夫。”
慕意的心不断下沉。
“跟你说一下情况。你妻子手臂骨折,我们上了夹板固定,需要养些时日,其他倒没什么,一些轻微擦伤。”
霍祁琛随之看去,简沫躺在病床上昏迷,左手小臂打了石膏,脸上也有擦伤,没了任何生气,看起来奄奄一息。
他的心就这么一紧。
“接下来去办一下住院手续,要观察几日。”
慕意握紧不断振动的手机,艰涩道:“我去吧霍总。”
霍祁琛不置可否。火星烧到烟蒂,烫得他回神,“她出的是车祸,做过全身检查了吗,内脏有没有问题?”
医生递给他一张表格签字,“检查过了,没别的问题,就是心理状态不太好,方才手术中她几次醒来,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说什么要去公司,你妻子真是工作狂啊。”
霍祁琛拿笔的动作一顿,整颗心被攥紧。
慕意安排了病房,病房内简沫还没醒,霍祁琛坐在床边,盯着她失神。
没多久门口来人,他拿着一份文件夹,“霍总,详细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霍祁琛接过,快速拆开,一叠照片泄出来,有几张简沫躺在马路上的,共享单车压在她身上,血迹刺目,仿佛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今天从医院来霍氏的路段出了车祸,大堵车,夫人下了车骑共享出发,一路被盯上了。那司机是小混混,前些天刚从里面出来,据他所说,他就是纯粹想要报复社会,我们查过沿路监控,他这几天一直专门跟着夫人,是故意的,背后应该有人指使。”
有一段监控,简沫发觉有人跟着,专门抄了小道,可还是被撞上了。
霍祁琛冷笑,翻看那人的资料,“小混混,开奔驰吗?”
那人一愣,“是不是周氏……要不要往周良岐身上查。”
霍祁琛侧脸戾气浓重,断定:“不是他。对他而言这法子太简单低级。”
“偏偏是今天……”他拿着文件夹漫不经心敲打膝盖,“目的是什么,不想让简沫参加会议?”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慕意,已有了初步的结论:“往霍氏内部查吧。”
她抿唇,“……是。”
霍祁琛又交代另一位,语气中裹挟了狠意,“把人看住,等调查结束,我要他血债血偿。”
简沫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安全抵达霍氏,小陈拽着她跑,埋怨怎么那么慢,然后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跟领导致歉,紧接着打开电脑,开始讲解自己设计的思路,条分缕析,一如之前想象中那般自然流畅。
最后图纸顺利通过,众人给她鼓掌,她笑着抬头,赫然看见霍祁琛站在门口,冲她慵懒勾唇。
很快梦醒了,简沫猛的睁开眼睛,只看见雪白的天花板,护士站在床边给她调试点滴速度。
“你醒啦?我去叫医生。”
简沫错愕,打量病房里的东西,看到座椅上搭着一件外套,是霍祁琛的。
她失声,“护士,我怎么了?”
“你出车祸了,先别动,等麻药劲头过了再起来,我去把医生叫来。”
很快,护士带着医生进来,给她做各种检查,医生一脸凝重,“除了骨折,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几天,切勿乱动。”
简沫这才看见自己手臂被打上了石膏,一瞬间终于回想起来,她被车撞了,倒下的时候手肘先落地,难怪会骨折。
对,她倒在了霍氏门口,没有参加会议……
简沫一把抓住护士的衣角,“护士,是谁送我来的,这件外套的主人呢?”
提到这个,护士笑容扩大,带了些羞涩,“警.察把你送来的,你老公签的字,他刚刚还在这呢,你看。”她拿出一面镜子,放在简沫面前,“你这脸都是他亲手处理干净的,说你最爱美了,这脸坏了你得跟他急。”
脸上有些擦伤,除了有些红,不见任何沙砾灰尘。
简沫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很难想象霍祁琛那样的人,会耐心给她擦脸,但最爱这张脸的,未必是她自己吧。
“你不高兴呀?”护士察觉自己说多了,院长交代过,这间病房很特殊,务必要哄好照顾好,难道有钱人的婚姻,并没表面上那么美好?
简沫情绪不高,“他人呢?”
“好像接电话去了。”
护士等她打完点滴才收拾好器材离开,她一个人靠在病床上发了好一会呆,表情呆滞木讷。
“霍总。”门口竟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