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怨阿琛,他是有意磨练霍纨和你。”坐在对面的老人不紧不慢,“磨练磨练,不是坏事,只是——你真的不觉得累吗?”
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挟带着看穿一切的可怖。
“你本不该卷进这些事情里的。”
简沫不蠢,她微微前倾:“叔叔有什么好的提议。”
“强强联手。”
最后简沫是笑着离开这间茶室的。
莫亦靠在墙边抽烟,和霍伊象的人面面相觑,看见简沫出来,立刻跟上去。
简沫径直往外走,脑海中漂浮着霍伊象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随时欢迎你来问今天泡的茶是什么品种。”
“那可能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21世纪的发展速度之快远超人们的想象。
一个小时都没过,霍祁琛的电话就打到了简沫这边。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入睡,在看文件或者刚刚结束电话会议。
“之前在很多地方听说了关于霍伊象的事迹,我只是很诧异,他明明这么没有脑子,为什么现在还有拥护者。”简沫这样评价霍伊象。
听得霍祁琛好整以暇的笑起来:“障眼法多而已,他回不到过去了。”
前往霍家的时候曾给她科普过关于霍伊象的故事。
那一辈霍家有两个儿子,霍爷爷之下霍祁琛的父亲是长子,霍伊象随后。
于是一直在斗的只有霍伊象和霍父,后来霍父离世,便变成了霍祁琛和霍伊象,这些年来,明争暗斗的事情做的不少,为了抢夺中心权利,霍伊象一直在挣扎。
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存在。
只是霍祁琛怎么也不会想到,霍伊象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简沫和霍氏身上去。
丧心病狂了。
又忍不住想,若不是莫亦将此事告诉,简沫真的会就此答应和霍伊象联手吗,他给出的诱惑可十分吸引人。
没有如果。至少此刻与她通话,她没有任何悖逆。
霍祁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明天就回海城。”
简沫拒绝了霍伊象的提议,不代表霍伊象说的完全错误。
至少霍祁琛确实故意让她白跑了一趟。
他似乎自知理亏,第二天亲自前往机场在室等待她的下机。
隔得远,影影绰绰看到了女人的身影,渐渐走近,觉得奇妙,明明分离不过一天,却像是很久没见般,会觉得有些情怯,有些心动。
霍祁琛从莫亦手里接过了简沫的行李箱,并顺势要去牵她的手,奈何简沫像是故意似的,不对,就是故意,将手插进了大衣口袋,偏偏对视男人的眼神是显得纯真无害,“怎么啦?”
身后秘书和莫亦,一同看到霍祁琛宠溺着示弱,“错了。”
尔后一句对不起,声音不大,仅几人能听见,听见他们霍总是怎么样哄妻子的。
简沫继续懵懂:“什么就你错了?”
很像在哄小孩,无奈的笑:“小沫……”
简沫有分寸,可不敢得寸进尺。
因为每一次他在人前哄完之后,在床上,总要加倍欺负回来。这个男人的恶趣味浓厚,好像是她做错了。
晚上,霍祁琛在海边餐厅定了位置。
外面就是汹涌澎湃的海水,天上星光洒落在海面上,尤其有意境。
简沫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我知道了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她已经想通了,霍祁琛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自然也会猜到她这次都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与其被他戳穿,不如主动承认,还能落个好名声。
霍祁琛咬了一口鲜嫩的牛排,态度并不是很认真,“什么事情。”
简沫看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说:“霍伊象告诉我,你母亲……并不只有你一个儿子。”
他的表情并未有波动,扯唇坦荡承认,“在国外,小我五岁。”
还是个毛头小子,应该没什么阅历和能力,难怪乔霞要这样为他铺路。
“你见过他?”
“他十八岁那年,我前往意大利出差,机缘巧合见过一面。”他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早餐吃什么。
简沫无法想象他那时的心情,“……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无法接受。”
“算不上,其实早有预感,能见到他,也只是她给我的通知而已。”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是个什么样的男孩?”
“阳光开朗,少年气很重,笑着喊我哥。”
寥寥几句话,就给简沫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她的心被攥紧,对霍祁琛来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头顶的琉璃灯洒落在面前冷峻优雅的男人身上,简沫不受控制的对他,多了一些共情。
她故做无谓的耸肩,“还是个小孩,跟你没法比,你不要往心里去。”
霍祁琛放下刀叉,对她失笑,“你安慰人的本事很烂。”
“……”简沫吐吐舌头,她一向不会安慰人,如果非要说,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别哭啦,别难过啦,会好的……
实在苍白无力。
她不服气的直起腰板,“反正,我站你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霍总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