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蚊子咬了。”
霍祁琛的视线在她的脖颈处停留了三秒，旋即起身，简沫看着他的背影着实心慌了一下，她很怕他发现了什么。
但男人只是找到一个医疗箱，从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管药膏回来。
简沫低头，他挤出些许，用指腹轻轻涂抹在她的脖颈，“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本就没有事情。她仍由他动作，“处理完了。”
“本想下午陪你。”霍祁琛涂抹时，突然看见她黑色的长发，有一处断截的地方，是被人扯的，一瞬间，他心头的怒意几乎起来。
简沫最宝贝她这头长发，别的都不要紧，独独洗发水和护发素要用最好的，久而久之，霍祁琛也觉得她长发最好看，但就是现在，被人扯断了些。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处理好。”简沫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霍祁琛收了手，拧紧药膏，“冬日适合休息，尽量少往外跑。”
他的话晦暗不明，简沫误以为，他是怕自己知道温沫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你呢，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两相对视，都看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好了。”
霍祁琛回身，简沫终究没有按耐住，她突然开口：“霍祁琛。”
他停顿，等待她的下一句。
但简沫怎么也没再开口，她想问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霍祁琛侧身，和她对视一眼，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旋即作罢接听，那头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他看了一眼简沫。
她用口型问：怎么了？
霍祁琛于是打开免提，那头流泻出霍秘书的声音，“周氏那边把消息瞒得很好，用一天一夜就处理好了一切，我们接到消息已经晚了。”
霍秘书的语气十分气愤，“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被周良岐补上了。”
霍祁琛没什么表情，“过年，他算是钻了空子，不怪任何人。”
霍秘书支支吾吾，接着说：“霍总……我查到，周总这个工程承接的图纸设计，是……空白。”
这话一出，几乎平地一声雷，简沫眼瞳微微放大。
空白是她和青樱的工作室。
她知道的，从查到周氏出了岔子这件事开始，她和周氏合作过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霍祁琛又看了她一眼，回答电话，“知道了。”
电话挂断，他站在原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祁琛很冷静，冷静到让人害怕这是发怒的前兆。
“……一个多月前。”简沫本想说，是青樱非要接这个项目，但事已至此，两人是一体，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为什么不告诉我。”
“项目已经接了，我怕你不高兴。”
霍祁琛踱步到她面前，她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视角是他居高临下，“是为了给周良岐还人情？”
“……算是。”简沫攥紧了衣角，手心全是汗，“我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眯起眼睛，“知恩图报，是传统美德，可以理解。”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简沫听得出来他的阴阳怪气。
霍祁琛一直都没动怒，她分析不出来他是不是在隐忍，只觉得压迫感十足。片刻，他说：“晚些跟我出去一趟。”
简沫想说些什么，但刚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瞒着他和周良岐暗度成仓，确实是她的问题，在此之前，她甚至想一直瞒下去。
入夜，保时捷上，简沫坐在后座，和男人隔了一些距离，她主动开口：“抱歉。”
霍祁琛没有直视她，只是把玩着手里一枚打火机，“年三十那天出去，是因为工地死人了吗？”
他都猜到了。
“是。”
“后来为什么没告诉我。”
“……”简沫想起那天的心路历程，不由得冷冷勾唇，“其实我说了，只是你没认真听。”
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回想了一下，但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
“没有。”
简沫往后靠，“有的。”
她说，我对你坦诚，你会对我也坦诚吗？
但霍祁琛并没有对她说实话，于是她便没有提起这件事。
目的地抵达，赫然是空中楼阁，简沫意外，“来这里做什么。”
霍祁琛语气喜怒不辩，“下车。”
简沫几乎是被拖着下车的，脚步有些踉跄，裙摆扬起，撞进等候在门口的侍者眼里，都流露出些许惊艳。
“霍总，您这是……”
“这位我太太，见笑了。”霍祁琛反握住简沫的手，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挤出笑容。
“霍太太啊……百闻不如一见。”说这话的中年男人，身穿的衣服和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体制内的。
霍祁琛不动声色介绍，“市里的孙立康，孙常．务。”
简沫颔首，“您好。”
霍秘书提前在空中楼阁开了个大包厢，一席人入座，空空荡荡，没坐满。
孙立康显得有些局促，“这次的事情，我们实在没有抓住周氏把柄的条件，发现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