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化作鼻酸涌上来,紧紧攥着手指缓慢回头,血液涌上脑袋,她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指甲重重陷入掌心,她乱了怕了,呼吸都不稳,她俯身拍他的脸,“周良岐!周良岐!”
一向浅眠的周良岐并没有醒过来回答她。
他怎么会在海城?
简沫跌落在床下,她仰头看见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那里能看见明亮的天光。
她紧紧咬着手指关节,但全身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昨天她离开茗苑之前,已近黄昏,现在天光大亮,也就是说,霍祁琛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她赤.身裸.体和周良岐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简沫快速穿好衣物,再次呼喊周良岐无果后,她的思绪完全乱了,那些完全不敢想的东西被刻意抛诸脑后,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救周良岐。
周良岐晕过去了。
简沫闻着房间里的味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有人在这里放了某种眩晕的药品,亦或者,有更糟糕的东西——
一处非常偏远的地界,他们的手机通通不见,简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窗户上跳出去,闻到世间新鲜空气,却几乎窒息。
她疯狂的往前跑,被石子绊在地上,又爬起来拼命的跑,她要找到人去救周良岐。
后来简沫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她没有联系工具,身上也没有钱,好不容易看到了马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拜托你送我去茗……不,送我去霍氏好吗?”
后来回想起来,简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飞蛾在扑火,明明有预感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心存着一点侥幸,试图亲身去证明,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霍祁琛也……会一如既往的伸手拥抱她的。
霍祁琛在霍氏,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是简沫,她的声音悲怆,“霍祁琛……”
“……”
“我现在在霍氏楼下,我身上没有钱……”
后来她说了什么霍祁琛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心里跟针扎火炙没区别。
是霍秘书下楼去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疏通,此时霍氏早已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霍秘书看到简沫的时候她正站在出租车前,出租车司机似乎是在用手机偷拍她,被简沫看见了,她诧异不已,“你为什么拍我?”
霍秘书冲过去,出租车司机连钱都没要,踩下油门就溜了。
他对视的是一双十分茫然的眼睛,他于心不忍又觉得憎恨,“太太,跟我走吧。”
简沫一把抓住霍秘书的手,“霍秘书,他为什么要拍我。”
霍秘书表情僵硬声音也冷,“您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霍祁琛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他只身立于硕大的落地窗前,一身黑衣,高大俊挺的身躯显得十分孤零,简沫缓慢的走近了,只觉步伐艰难。
他的指间十分久违的出现了一根烟。
但……连烟也是黑色的。
简沫的嗓音晦涩,“既然已经戒烟了,就不要再抽了,瘾又上来,不好戒。”
霍祁琛并没有回应她,不知过了多久,整间办公室都是刺鼻的烟味,简沫鼓足勇气走到他身边,试图去碰他的手,“我有点事要跟你……”
“简沫。”霍祁琛的嗓音比她还要艰涩,尾音刚落,简沫心头便一跳。
他说:“桌上有一份文件,你去打开看看。”
简沫只敢攥紧他的衣袖,深知这是霍祁琛大怒前的平静,她摇摇头,看上去卑微极了,“我不,我不想看。”
霍祁琛终于愿意低头看她,面容逆光,简沫看不透他的表情,冰凉的指触碰了她的下颌,语调陡然放得很轻,“乖,去看。”
轻,却厉。
那是很厚实的一份文件袋,简沫深吸一口气将它打开,随后,整个人文件袋摔在地上,那些照片再次散落,简沫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急促呼吸,猛的蹲在地上,做了和霍祁琛当时一样的动作。
照片上她抱着周良岐……
眼泪猝不及防“啪”的氤氲在地上,世界陡然变得黑暗。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这意味着什么?
简沫的脑子乱成浆糊,连呼吸都觉得是折磨,这样的照片让她,无地自容。
霍祁琛的声音居高临下,“昨天你说等我回家,要给我过生日,我等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却等来这些照片。”
拔高音量,“小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仰头,近乎绝望,“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昨天我去找青樱谈工作,然后……”
然后她在回家的时候,被人从后打晕了……
这是简沫目前能回忆起来的最后一点记忆。
霍祁琛当然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如果简沫真的和人偷情了……怎么可能还将这些照片散布出来,他懂,他知道,可是他也痛……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做这些亲密的动作,痛到想杀人。
简沫在哭,不是声嘶力竭的,而是隐忍的,她抱着那些照片紧紧咬着下唇,咬出血来了,她强迫自己记住这一刻的耻辱,熬过去,必须要熬过去,没有人能击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