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此刻需要有一把剪刀,剪掉她脑子里凌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简沫终于也撑不住,趴在床前睡了过去,她的精神太紧绷,随时能崩溃。
霍祁琛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侧头看见心心念念的女人,狠狠闭上眼,眉心发疼。
再疼,最终也还是找到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披在她身上,压抑住咳嗽不想吵醒她,一张脸憋得有些通红。
简沫只睡了一会儿,醒来正好看见霍秘书进来给霍祁琛弄输液,只以为衣服是他给自己披上的,她嘴里发苦,轻轻道了一声谢。
霍祁琛好像还没有醒。
她起身离开了病房,叮嘱霍秘书:“请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霍秘书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明白两人的相处模式,对霍祁琛不耻下问,男人望着空荡荡的病房门,握拳轻咳,眼里是痛苦啊。
他说:“她会难堪的。”
而简沫并没有离开医院,她下定决心去做一个检查,一个抛弃尊严抛弃她为数不多的骄傲的检查。
霍祁琛住院的消息乔霞也很快得到了。
她只身来到病房,昂首挺胸的模样让人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临时顶替霍氏董事长位置的傲气。
她无疑是生气的。
“离婚吧。”这是她对霍祁琛说的第一句话。
霍祁琛已经起身,靠着病床在看文件,有些乏力的抬眼:“事情还没有查明。”
“还要怎么查明,”乔霞不可思议,“我看发布会上你们都没有否认这是p图,照片是真的吧?真相就是外面传的那样,对不对?”
她推开佣人递过来的水杯,怒意昭然若揭。
“你和她的婚姻很早就有问题,我作为这么久的旁观者是看得清的,结果如何?”
“你告诉我,现在霍氏的股市起伏要怎么平息,各项合作损失要如何弥补,外资和政界一直对你虎视眈眈,这一次你要怎么守住!”
霍祁琛安静着听乔霞讲完,表情淡漠着摘下眼镜丢到一边,“跟你有关系吗?我能守住。”
良久,乔霞望着霍祁琛不好看的脸色开口:“你父亲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继续这段婚姻的。”
提到了父亲,男人猛地投射过去一记眼神,“你没资格提起他,而且他不会不明事理!”
乔霞冷笑一声:“这根本就不是不明事理的问题,我问你,她要是真的和别人发生了关系,你今后与她相处,不会觉得难受吗?”
她的儿子她了解,从小到大,用的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如今简沫与别人有染……
霍祁琛的喉结滚动,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谁来夺他江山都可以,拿得走就给他,唯独不能碰简沫,有关她的任何事,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丢盔弃甲。
见他不语,乔霞狠心道:“宁娶从良妓,不要过墙妻啊!你仔细想想。”
“砰”
剧烈一声响,是霍祁琛猛地将床头柜所有东西扫到地上的声响,他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被激怒了,浑身暴戾,对谁也不留情。
“滚!”
此时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简沫重重靠在墙上,呼吸急促的起伏,大概是墙壁太凉了,她触碰上去竟然有点想哭,目光空茫,从最底层拎出一个理由安慰自己,该庆幸,这里是病房,周围都没有人,没有人看见她的失态。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乔霞讲:“你真的不打算离婚?”
“……”
简沫慢慢的,慢慢的,将手里拿着的那张诊断书一点点揉皱,最后紧紧扣在掌心。
她很快见到了周良岐,头顶有暖阳,简沫站在医院外,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头一次生出了一些茫然的错觉。
上了车。
“你怎么样?”
“死不了。”周良岐递给她一袋吃的,片刻凑近仔细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脸色怎么难看成这个样子。”
简沫反手探他的体温:“那些是什么du品,有没有后遗症?”
周良岐捏着她的下巴一笑:“担心我?”
“周良岐。”
“我没问题,现在能跑能跳的,也没有瘾。”周良岐见她不吃,自行伸手将袋子拆开,喂到她嘴边,“我是在一家咖啡厅中的毒,已经让人去找线索了。”
“还有是谁散布出去的照片也已经找到了ip源地,只是地址在国外,要找到人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简沫没有食欲,看向车窗反光里的自己,几乎要认不出现在这个狼狈的自己。
“真可怜。”周良岐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反手在她额头上一拍,又捏捏她软软白白的耳垂,是安慰:“照片在网上已经全部删干净了,全市发行的报纸也已经烧毁,我会找到背后策划者的。”
“与你无关,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简沫冷漠道,“我没有见过你,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
说完,她想下车,却被周良岐喊住,“在简城,我为了你豁出一条命,不值得抵吗?”
简沫的脚步硬生生顿住,那次她说过,只要他开口,她就可以义无反顾为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