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醒的,医生说暂时没大碍了,不过人老了,大病一场损耗了很多,需要养着。”
刘姨在身后讲道。
“阿琛那孩子总是担心,每日都要过来看望一次,爷爷怕他耽误事,不让他来了。没想到他告诉了你,这不是让你担心吗?”
简沫面露哀伤,她终于理解为什么每次见到爷爷,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了。
一直到她坐在床边,爷爷才反应过来,一点点把视线焦点落在她脸上,他凝视审视了她几秒,脱口而出,“是小小啊……”
简沫的心仿佛被什么抓住。
刘姨吓了一大跳,“糊涂了,这是小沫呀,简沫,不是温沫。”
简沫示意没关系,紧接着握住老人家瘦骨嶙峋的手,她努力笑,“爷爷,是我。”
是我,我是小小,也是温沫。
爷爷也跟着笑,干涸的眼里流出眼泪,“是嘛,爷爷记得,我没糊涂。”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了,没什么精气,其实是糊涂的。
但简沫哽咽着点了头,“您没糊涂,我来看你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人都要死的,总会死的,小小,别为我担心啦——”爷爷说得慢,每个字都拖长音,依依不舍看着她。
他越说,简沫的哽咽就厉害,到最后她眼睛通红,逐渐变成了抽泣,她将额头抵在爷爷的手背上,背脊颤动。
“哭什么?是不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小小,可不能熬夜啊,要按时吃饭,你长大了,爷爷好久没见你了。”
简沫这些日子压抑着的眼泪顷刻爆发,她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也许不只是为了这些日子,还为了这些年。
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她为什么没认出来?
后来遇到那么多事,为什么没有反应过来?
回忆画面走马灯似的闪过,她怪自己。
简沫哭得厉害,连不明所以的刘姨也跟着难受。
只有爷爷不厌其烦安慰着,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孙女。
“是不是阿琛欺负你了?跟爷爷说,我收拾他!”
提到霍祁琛,简沫终于逐渐平静下来。
“……我就是累了,好累。”她深出一口气,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这下可把爷爷吓坏了,险些就要坐起来,“谁欺负你了,你去跟他说,你背后有整个霍家,让他来找我!”
简沫心里一暖,破涕为笑,她问刘姨要来毛巾,替爷爷擦拭了一番。
还好,她知道真相的时间不算太晚。
最怕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爷爷任由她动作,似乎越来越糊涂了,对刘姨说:“看,还是有个孙女好,霍祁琛那小子,从不让我省心。”
刘姨苦笑附和。
爷爷看着简沫,突然问:“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简沫的动作一停。
“没有在您身边那般好。”即使记忆没有恢复,简沫也能感受到来自爷爷的温情,可以想见当初,他对自己有多好。
爷爷拍拍她的手,“以后都在爷爷身边,好吗?”
“好。”
走出病房,刘姨还有些抱歉,因为霍祁琛和简沫已经离婚了,爷爷提到温沫,她担心简沫心里不好受。
“爷爷老了,你别往心里去,小沫。”
简沫摇了摇头,她问:“爷爷病倒具体是什么时间?”
刘姨想了想,说了个具体的数字,“就是一个多月前。”
末了她又想到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开口,霍祁琛叮嘱过,不能告诉简沫爷爷为何晕倒,她会自责。
但简沫也已经想到了那阵子的艰难,正是老简失踪之后,她还和霍祁琛闹矛盾,指责他为什么不能像周良岐那般追来江城,保护自己的安危。
推测一下时间,原来是爷爷病了吗?
那他为什么从未提起。
简沫深吸一口气,叮嘱了刘姨几句照顾爷爷的事项,便离开了医院。
寇诗芸等在停车场里,眼看简沫一步步走来,身后还跟着莫亦。
“我跟寇小姐走,你还要跟着吗?”简沫侧身。
“……不跟了。”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没走。
简沫直接上了寇诗芸的车,莫亦也很快上了那辆大g,一路跟着她们离开医院。
霍祁琛的交代只是把她送到医院,别的没再吩咐,于是莫亦跟着出了医院门口,便拐弯离开。
眼看后视镜里大g背道而驰,寇诗芸收回视线,看向副座:“你让霍祁琛的人跟着你,不怕被发现蛛丝马迹吗?”
“发现什么?鉴定已经被我烧了,莫亦无从查起,最多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在我身边,但你跟我在香港是患难之交,见面很正常,他回去汇报也只能含糊其辞。”
简沫对着车上的镜子,补了一遍口红,脸上顿时有了气色。
她侧眸:“天上人间有专属的渠道获取消息,是不是?”
寇诗芸抿唇,猜到她的想法,“被梁秋知道,会很复杂。”
梁秋那个人,看着是二世祖,不着边际,却很有界限感,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碰,对霍祁琛,除了兄弟之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