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简舟上前扶着,低呼。
简沫握住他的手,如同握住救命稻草,她轻声说:“送我去医院。”
细听,能听出哽咽。
爷爷住院的那一层被封锁,除了来往的医务人员,旁人都被拦在了外头。
简沫抵达的时候,外头都是傅家的旁支人员,姜灵玉带着文苏赫然在其中,后者焦急行走,抬眼时看见简沫,愣了一下。
“你……”
简沫也看着她,连她这个差点死掉的人都出现在这里,看来简舟的消息是真的。
姜灵玉见了她,下意识站在文苏身前,这个动作让简沫眼底掀起波澜,但很快平息。
她径直走上前,声音都在抖,“让我进去。”
负责封锁的保镖都是傅家人,这会为难,“抱歉,霍总不让任何人进去。”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一道孤寂的身影站在走廊尽头,他长久凝视手术中三个字,背影无比落寞。
霍秘书陪伴在侧。
过了一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走到那道身影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深深鞠了一躬。
简沫遥遥看着,腿再次一软,眼泪滑落。
霍秘书小跑着冲上来,后头的人看见他,眼睛一亮,文苏失声:“霍秘书!”
而他拨开保镖,只看着简沫气喘吁吁,“快,太太,快!”
简沫脑子里一片空白,径直跟着霍秘书进入走廊,走了两步,她大步跑起来,朝手术室跑去。
一如小时候,她开心得朝爷爷怀里跑过去一般,那时,他会将她高高抱起转个圈,笑着说:“小小乖,吃糖。”
而今等待她的,却是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一堆仪器中,再也无法将她抱起。
“爷爷,是我,我是阿琛。”手术台旁,霍祁琛跪在一侧,握着爷爷冰冷的大手,眼眶通红。
“你看看我——”
爷爷盯着天花板不愿闭眼,微弱的仪器声证明他还活着。
他艰难重复:“小……小沫……我,我要见小沫……”
简沫已经进入手术室,她大声喊爷爷,跪倒在另一侧,死死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我在这里,我来了,您别走。”
爷爷艰难侧头,看着她的脸,“小沫来了。”
简沫拼命点头,泣不成声。
“哭什么,爷爷还能见到你,已经没有遗憾了。”爷爷戴着呼吸器,缓慢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简沫抽噎着,看着他道:“爷爷,我很好。”
爷爷看着她,想摸摸她的脸,手抬到半空,没了力气,简沫将脸贴上去,眼泪灼热。
“我们阿琛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我把阿琛交给你,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爷爷说着,将霍祁琛的手拉过,放在简沫的手上。
温热覆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碰。
为了老人安心,一直没有人告诉他,两个人已经离婚了。
霍祁琛第一时间握紧简沫的手,承诺道:“爷爷,好,我们一定会做到。”
简沫也很快反应过来,“爷爷,我们答应你。”
爷爷呼吸逐渐衰竭,“以前是你们……以后还要是你们……”
说完,他的力道消失,干枯的手滑落。
“爷爷!”
简沫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霍祁琛红着眼眶,控制不住颤抖,不愿相信爷爷已经合上眼睛。
这个小老头,见证了他长大的所有过程,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他曾推开上百万的订单,来异国他乡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就为了告诉他,虽然他没了父亲,但还有爷爷。
后来接手霍氏,他遇到难题,这个老头也总愿陪他权衡利弊,交代各方面的顾忌。
他爱这个孙子,比爱任何人都爱。甚至是简沫进来之前,他还在嘱咐他生意上的事情,唯恐他惹出事情得罪人,在爷爷走后没人撑腰。
霍祁琛颤抖伸手,摘掉爷爷的呼吸器,分明看见,他嘴角带笑。
小老头是欣慰离开的。
这一点,简沫也明白。
两天后霍家才举行葬礼,在老宅,爷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霍家有大丧,来了许多重要人物,车辆停在半山腰的路上,只有一条很小的路可以走。
葬礼上霍祁琛一身黑衣,站在主位朝来祭拜的人鞠躬,表情疲惫且悲恸。
温家人也到了不少,文苏跟着忙前忙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成了霍太太。
但她没上灵前。
简沫同样一身黑衣,她已经跟霍祁琛离婚,没有资格和他站在一块主持葬礼,她端了三支香,朝爷爷的照片拜了又拜。
她上完香,走到霍家人面前,一一道了句节哀,最后到了霍祁琛面前,她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皆是沉默。
简沫握住他冰凉的手,轻声道:“节哀。”
几乎是瞬间,霍祁琛握紧了她的手。
简沫明白,他快要支撑不住。
不合规矩,却有人情。刘姨把简沫留了下来,十分悲恸。
“小沫,爷爷走得突然,但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