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简沫被绑在座椅上已经整整两天,她浑身都麻木了,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出神。
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镜头都放在了热闹的宾客上,霍祁琛不在,文苏也不在,想必是在准备。
快了。
简沫明显能感觉到光头很紧绷,连带着他几个兄弟也是。
反而是简沫出乎意料的放松,大概是一切没有挽回的余地时,会更加无所谓。
“哥……什么声音……”马仔碰了碰光头,屏息听着。
光头皱眉,果然听到一阵一阵沉重的拐杖声音传来,敲在地板上,像是在行走。
“有人过来了!”光头大惊,他抽出刀,小心翼翼得上前。
简沫蹙眉,她也听到拐杖声音越来越近,紊乱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目的很直接,是朝这边来的。
1,2,3……9,10……到了!
简沫抬眼,赫然看见一双穿着手工布鞋的脚,缓缓往上,是一副佝偻的身躯,手中拄着一副拐杖,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瞳孔放大。
温敬!
怎么会是温敬!
他已年过六十,虽然身体不太好,但脸色却永远沉稳,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温敬显然是一个人来的,他扫视了一圈这空荡的废弃工地,视线落在被绑住的简沫身上。
后者目光沉沉。
“你是谁!”光头朝他举刀,有些后怕,“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温敬终于看向光头,声音也沉稳,“这里是我家,要问也是我问!”
他……他家……光头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你,你是温敬!”
真是可怕,为什么温敬会发现这里,这里不是早就被废弃了吗?
温敬朗声:“小伙子,眼力不差的嘛!”
他拄着拐杖往前走,完全没把他这把刀放在眼里。
光头和弟兄节节败退。
“你别往前,刀剑可不长眼,一大把年纪了,不必犯险!”
“我从年轻打拼到现在,什么没见过,你这区区一把刀,伤不了我!”
他继续往前走,是真的没在怕。
光头和弟兄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动手吗,可这是文苏现在名义上的父亲!
不动手吗,他要做什么……
温敬站定在他的刀尖前,“听着,小伙子,你们要做什么我管不着,我不是来救人的。”
这句话一出,光头看了眼简沫,她的眼睛里分明带着一丝期待,可此时,沉沉落了下去。
没了期待。
光头倒是松了口气,瞧他只身前来,确实可能没有别的想法,“那你……”
温敬看向简沫,“我来和她说说话。”
“……”
温敬径直坐在台阶上,在简沫身侧。
“给她松绑。”
“……不行!”
简沫的手腕和脚踝被绳索磨烂了血肉,此时皮肤发青。
“松绑!”温敬沉声,“这里是温家,外面戒严,都是我的人,她跑不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是你是来救她的怎么办!”
“绑她的人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
他竟然知道是文苏……
简沫同样意外,温敬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到了这句话,光头的戒备才缓缓放下,他咽了咽口水,到底不该违抗这个男人,他走上前,将简沫的绳索割断,然后站在门口守备。
简沫骤然没了桎梏,手臂发颤,好半天都无法动作,没了知觉,也感受不到疼痛。
“温董今天不去参加女儿的婚礼,反倒来看我的笑话。您为了什么?”
温敬盯着她痛苦的神色,然后落在面前直播的屏幕上。
“你是个聪明人,从刚开始见到你我就这么觉得。”
简沫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面前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她却觉得无比遥远。
“我一开始也觉得温董慈爱如父亲,虽然是把我当成了替身,但也对我百般照顾,我曾经以为,您也是聪明人。”
想想刚接触时,温敬给她的感觉,如春风般温柔,人人都说他满腹心机,可对她,总是多一点容忍。
甚至温媛做了错事,他也会不吝指责,又有包容。
“可你后来做了太多让我失望的事!”
“失望?”简沫倒是不明白了,轻笑:“比如呢?”
“勾引周良岐,背叛霍祁琛,不是么?”
这些啊……“我倒是觉得,温董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才对我有了偏见,从始至终,我没做错。”
温敬脸色发冷,“你既然是聪明人,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我不好奇。”
也许知道了,会更心碎。
“我的女儿颠沛流离十几载才回到我身边,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出去破坏。”
所以宁愿留下来,守着她。
简沫明白了大半,原来真的是……来看着她的,而非救她……
“即使你知道绑架我的人是文苏。”简沫的声音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