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当初放你走的份上,是不是该跟我说说,这两年过得如何?”
缠绕完最后一圈纱布,陆寻故作轻松问。
简沫收回审视,“我有了一个女儿。”
陆寻的脸色微微往下沉了沉。
一个小时后,陆寻见到了她口中所谓的女儿。
奶团子似的,坐在地毯上搭积木,眉眼跟她很像,基本算是一比一复刻。
所以不是撒谎。
“她叫什么?”
“叫她葡萄就可以。今年一岁半了。”
“你随便坐吧,我去换身衣服。”简沫招呼着,今天得到的信息,让她心力衰竭,回到霍祁琛的住处,都觉得压抑。
等她再出来,陆寻已经坐在地毯上,和葡萄相谈甚欢了,他素来风流,何况是哄一个小孩,简直是得心应手。
简沫站在楼梯上,却分明还是看出了他笑容中的力不从心。
从前意气风发的人,也会有这一面。
“妈妈!这个叔叔也会搭积木!”葡萄朝简沫的方向喊。
她弯了弯唇,正要下楼梯,突然听见车声,是今早霍祁琛乘坐的车,他回来了。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他行色匆匆,霍秘书跟在他身后。
简沫敛下神色,到底还是下了楼梯。
“简沫!”
霍祁琛刚入门,便出声叫她,眉眼中是有些许欣喜的,霍秘书亦是。
不知道她被陆寻带到哪里去了,但葡萄在这里,她总会回来的。
事实证明,霍祁琛也没有猜错。
简沫从楼梯上下来,和他打了个照面,很平静,“你回来了。”
“……”霍祁琛注意到她受伤的伤口,当即皱眉,但很快,视线从她身上,很快落在不远处的陆寻身上,他微微挑眉,“是陆总把你送回来的。”
陆寻起身上前,等待他的反应,“傅先生好像不欢迎我上门。”
简沫近乎麻木,大概是刀疤告诉她的话,让她更加不想在乎霍祁琛的感受。
将陆寻带回家这件事,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霍祁琛收敛了眼底的欣喜,“葡萄,叫人了吗?”
“叫了,这个是陆叔叔。”葡萄丝毫察觉不到大人间的剑拔弩张,奶声奶气说。
简沫深吸一口气,不想周旋,“陆寻救了我,把我送了回来,我请他进来喝杯茶,应该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留下来吃饭吧。”霍祁琛表情平静,“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不用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傅先生,你说是不是?”
陆寻意有所指,说完便越过人往外走,走到一半,停下来嘱咐简沫:“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她微微颔首。
人走了,霍祁琛身后的霍秘书正想说些什么,十分急切:“其实……”
“算了,她现在应该不想听。”霍祁琛打断他,“你先出去。”
两人对视,眼神意味深长,简沫同样也示意佣人把孩子带走。
一时间,室内空下来。
“回到海城后,乔霞我会处理。”他直入主题。
看来刀疤说的那些话,他也听见了。
简沫表情闲散,“然后呢?”
霍祁琛松了松领扣,“你想怎么处置。”
简沫听了脱口而出,“亲生母亲,也能说交给我就交给我吗?”
她分明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要在霍祁琛的伤口上撒把盐。
他凝视她,“她现在就住在海城思明区明光大道的3021房子里,你若是想亲自去见她,我给你安排。”
他能说出详细地址,简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平复,“我父亲身上带病,这两年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至今还下落不明,我要她的命,不过分吧。”
霍祁琛望向外头的日光,陆寻正在驱车离开,“不过分,找得到合法的途径么,找不到我替你制造。”
简沫眯起眼睛,她几乎不可置信,“霍祁琛,你这语气,真让人怀疑你不是她亲生的。”
那是他母亲,尽管过去数年,两人关系称不上好,但血缘关系也在那里,他现在竟然甘愿为她递上刀子,手刃生母……
“你是不是疯了。”简沫转过身,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身后脚步轻慢,一点点靠近,霍祁琛说:“我亏欠你的,你想做什么,不用沾手,我就是你的刀。”
简沫偏头。
他语气中的凛冽好似一把刀,让人下意识躲闪。
简沫摇了摇头,“我对乔霞的命不感兴趣,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但你现在说的这些,霍祁琛,我真觉得,你没有心。”
她一字一句诛心,“当初说乔霞有精神病,周良岐诱导我怀疑你也有,现在我觉得,你真有。”
霍祁琛面容波澜不惊,可若是细看,分明能看出眼底的动荡,
“精神病?”他只是笑了笑,摘下腕上的表,抽出纸巾擦拭干净,“你说我有,那葡萄呢,她以后长大了,也会这么对待她的母亲吗。”
“啪!”
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