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彻的命令,宁古军们面面相觑。
大家是罪徒没错,但也知道冲击自家关隘是大罪,和谋反没什么区别。
殿下这命令,怎么比我们这些罪犯还癫啊?
军中鸦雀无声,唯有风沙呼啸,一众人都踟蹰不敢上前。
忽而,一道黑影掠过,似猛虎下山,挟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关门。
薛镇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身高两米多、铁塔般的壮汉,手中拿着一把三米高的混铁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壮汉跑过来的瞬间,薛镇觉得脚下的山海关都在震荡。
眼见那壮汉来到关门前,高高举起了手中混铁棍。
关上守军一阵窃窃私语:“这人疯了吧,难不成要用手中的棒子砸开城门?”
“不自量力,自取其辱罢了。”
“宁古郡王手下竟是些莽夫,刚刚对将军出言不逊,现在妄想以一人之力砸开城门。”
古代城门都是实木做成,最轻的也有八百斤,重则千斤有余。
像是山海关这种重要关隘,城门更是重达千二百斤,即便城内守军没有顶门,也不是人力所能撼动的。
却见那混铁棍,轰然砸下!
轰——
众人只觉得耳边一阵巨响,随后视线都有些恍惚了。
站在城门洞里的守军甩了甩掉到头顶的灰,瞪眼向门栓上看去。
只见那碗口粗的实木门栓上,竟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
那军士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上前一步抚摸了一下那道裂缝。
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栓的瞬间,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门栓应声而断,木屑飞溅,扎得他满手鲜血。
“让开,快让开!”
城门吏连忙大喊,门洞里的军士这才回过神来,疯狂向后逃窜。
前脚刚跑出门洞,后面便再次传来一阵巨响。
刚逃离门洞,身后又是震天动地一声巨响,千斤重的城门轰然倒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烟尘之中,一道魔神般的身影,手持铁棍,一步步走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李彻神色自若,脚跟轻轻一磕马鞍,战马缓步踏入山海关。
一众守军目瞪口呆地看着骑马入关的李彻,拦也不敢拦,跑也不敢跑。
秋白回过神来,连忙喊了一声:“快,保护殿下!”
亲卫们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将城门牢牢控制,宁古军鱼贯而入。
李彻进入山海关后也不急着走,来到点将台前勒马,随手招来一个军士:“去,把刚才和我较劲的那个小子叫过来。”
那军士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我们将军是山海关守将、魏国公世子,您虽贵为王爷,也不可对他不敬。”
李彻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国公世子和郡王哪个更尊贵?”
军士低头不语。
“殿下不要难为他了,薛镇在此。”
薛镇自城楼走下,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彻。
李彻抬头望去,却见来人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俨然是一副猛将相貌,却偏偏男生女相。
光看那俊俏的面容,还以为是哪家贵公子来了呢。
“薛将军,好大的威风啊!”李彻冷哼一声。
薛镇仰头看向李彻,拱手道:“末将只是按朝廷律令办事。”
“只是殿下今日纵兵毁关,破门而入,末将必当如实奏报朝廷!”
“好一个嘴硬的薛家大郎!”
李彻不怒反笑,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向薛镇抽了过去。
啪——
啪——
啪——
众军士只听三声鞭响,薛镇捂着脸半跪在地上。
副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阻拦:“殿下息怒,薛将军他”
李彻目光转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副将头盔上:“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对话!”
副将被一脚踢得发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山海关一众守军更是低下头,紧紧攥着手中武器,咬牙切齿。
薛镇在军中素有威望,无端遭到李彻如此对待,士卒们自是暗中替他不平。
此刻薛镇只需一声令下,周围士卒就敢一拥而上,将李彻砍死了事。
秋白等亲卫也清楚这一点,个个手握腰间佩刀,警惕地护卫在李彻左右。
李彻冷哼一声,转身向北关看去:“开关门,本王要出关!”
见众士卒一动不动,秋白带着几名亲卫走过去,凶神恶煞地撞开守军,打开了北边关门。
李彻回头看了薛镇一眼,威胁道:“下次见了本王,有点眼力见。”
说罢,带着亲卫潇洒而去。
宁古大军尾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出关了。
见李彻王驾走远,副将连忙上前扶起薛镇:“将军,您没事吧。”
“这宁古郡王着实可恶,如此对待将军,还踢了俺一脚,简直嚣张跋扈至极!”
他上前扯下薛镇捂着脸的手,突然愣在原地:“这怎么会这样?”
薛镇的脸白白净净,根本没有半点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