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一切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回了原点。
一种无力感漫上心头,楚若涵总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好似被人监视下一般。
每次刚刚触碰些苗头,便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顾君泽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钱大夫身上。
顾君泽一死,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必须尽快过继一个子嗣来,可顾家宗亲中并无适龄的孩子。
楚若涵记得安阳侯的三弟在外面当官,洪灾过后,因政绩斐然被调回京城。
前世,他的庶子,倒是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安阳侯府外强中干,账面上只剩五百两银子,这点钱,除去府里的各项繁杂开销,下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
林星瑶虽然执掌中馈,但也不是傻子,拿自己的嫁妆去填补侯府的窟窿。
她缩减了府里所有开支,从主子们的吃穿用度,到下人们的日常耗费,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楚若涵倒是无所谓,随意地将那几两碎银搁在妆奁一角。
娘家是首富,她的嫁妆十分丰厚,足够鸿蒙院上上下下花上两辈子,又怎会在意这区区几两银子?
杜若灵小月子里天天跟顾承安闹,夜里睡不安稳,白日又哭闹不休,哪里能养得好?
脸色蜡黄黯淡,身形也迅速消瘦下去。
顾承安心疼,日日哄着,把府里所有的补品一股脑的全都要了过来,变着法地给她补身子。
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林星瑶这一缩减开支,杜若灵那边自然也要降下来。
杜若灵盯着眼前那碗清汤,里面零星飘着几片菜叶,抬手就将碗狠狠摔了。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汤汁撒了一地。
“她这是在故意找我的麻烦。”
身旁丫鬟赶紧劝慰,生怕她不知死活地又去闹事,“主子,您消消气,等二公子回来,肯定会替您做主的。”
可杜若灵哪听得进去?她都被人欺负到门上来了。
林星瑶这个贱人得不了顾承安的爱,就生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她。
这个死小三……她要去撕了她。
一路上骂骂咧咧,径直朝着林星瑶的院子奔去,到了门口也不等人通禀,扯着嗓子就嚷嚷开了。
“林星瑶,你给我出来,在背后使阴招,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儿说清楚啊!”
这院子里都是林星瑶从雍王府带来的下人,哪容得杜若灵这般放肆撒野。
嬷嬷脸色铁青,快步走到杜若灵跟前,二话不说扬起手。
“啪”结结实实一巴掌扇过去。
杜若灵脑袋偏到一旁,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掌印,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能随意叫出口的?这般撒泼耍赖,安阳侯府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杜若灵捂着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懵了神,眼眶里布满了泪水,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满心的屈辱。
“你……你敢打我?”
嬷嬷冷哼一声,“打你又如何?郡主仁慈宽厚,平日里容着你在府里张狂,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我和你拼了。”杜若灵说着就冲了上来与嬷嬷扭打在了一起。
那动静大得,半个侯府都听得真切。屋里的林星瑶微微皱眉,搁下手中账本。
神色平静吩咐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让她进来。”
说罢,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杜若灵被人押了进来,发髻散落,衣衫凌乱,她倒是勇猛,把嬷嬷的脸都挠花了。
但她也没落得好处,衣服都扯散了,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可她却浑然不在意,恨恨地盯着林星瑶。
林星瑶淡淡地扫过杜若灵狼狈不堪的模样,茶盏轻轻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闹够了吗?”
杜若灵猛地向前挣了挣,奈何被身旁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摁住胳膊,动弹不得。”
“林星瑶,你就是嫉妒顾承安爱我,故意刁难我,这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林星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恩爱?杜若灵,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连个妾都不是,我犯得着去刁难你?”
嬷嬷捂着被挠花的脸,“郡主,您瞧瞧这泼妇,简直野性难驯!”
林星瑶微微抬手,示意嬷嬷噤声。
然后目光转向杜若灵,“今日你大闹一场,以下犯上,按规矩是要重罚的。”
杜若灵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丝惧意,但仍强撑着狠话:“你敢!等顾承安回来,他定不会饶了你!”
恰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皆知,定是顾承安听闻消息赶来了。
杜若灵像是瞧见了救命稻草,瞬间来了精神,拼命呼喊:“顾承安,你快来救我,林星瑶她要打死我啊!”
顾承安大步跨入屋内,瞧见杜若灵衣衫不整、满脸泪痕,被人压在地上,心疼得紧。
赶紧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来,脱了外衫遮住杜若灵露在外面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