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临江城刮起了一道“扫黑除恶”的飓风。
整个巡卫司跟打了鸡血似得,严查城内外所有黑恶势力,许多走私团伙、霸市泼皮被抓。
几乎每时每刻各大菜市口都有恶贼授首,地上鲜血未干又浸。
虽然搞得人心惶惶,但不可否认,城池内外治安焕然一新。
官路安全,周边村镇商人活动愈发频繁,城门税收连创新高。
东城之外,集市繁闹。
一个挑担的青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往集市赶。
周围相熟的摊贩热情的打着招呼。
“二牛,昨日方回,今日怎么又来了?”
“你家在周坊,与临江相隔四五十里。半夜赶路,也不怕碰着贼人截道?”
“当家的,近日官路安稳许多,还有巡查的衙役,寻常毛贼哪敢出来?”
“我也是担心二牛!这般辛劳不怕作下病去?想他一趟也就赚个百来文钱,两日走一遭已是辛苦,何必这般作践自己?”
二牛憨笑着支起摊子,“老娘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多赚一点,姑娘嫁来风光一些,将来也好和我一起孝敬老娘。”
“还是二牛孝顺。”
周围商贩纷纷夸赞。
二牛忙碌半天,农货卖的差不多,瞧瞧天色,牙关一咬挑起担头。
“二牛,这便回去了?”旁边摊贩讶异。
“是啊,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明日早市了。”二牛点头道。
“疯了疯了!你挑着百十斤的担子,一趟来回岂不得七八个时辰?不要命啦!”
摊贩连忙劝道:“身子是自己的,累垮了谁去孝敬你老娘?”
“现在担子空了,三个时辰便能到家。”二牛笑道:“天下行脚商贩皆是如此,我还年轻,撑得住!”
“那……那也忒拼命了。”摊贩无语。
二牛笑笑,不再搭话,挑着担子走了。
来到集市口,见一大群人围在官道边,把出城路径围得水泄不通。
忽的一阵“叮叮叮”铃响,人群立马散开,一架怪异的马车驶了出来。
这驾马车由两匹驽马拉扯,后面是开放式的车厢,顶棚用帐布遮盖,大约撑起一人高的空间。
车厢是由三丈长的木板钉接而成,四面皆有围栏。宽作一丈半,内设四排长椅,两两面对。
在车厢两侧,皆有三个铁边木轮,轮面以特殊的皮革加固包裹,既减震又美观。
此时,车上四排长椅满客,每个人都倍感新奇。
“发车咯!”
驾车的是个断腿汉子,他一手拉动车前铃铛,一手操持马缰,嘴里喊着号子,逐渐加快了车速。
没一会儿,马车便消失在官道尽头。
二牛看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的往人群里靠。
只见里面还停着几十辆马车,每一辆马车旁都插着一块木牌。
最上方用醒目的黑墨大字写了一个数号,下方则是周边各个村坊、地名。
二牛不识字,好奇问车夫:“大叔,这些马车是作甚的?”
“拉客啊!但凡临江城周边五十里内的庄坊村落,皆可送人抵达!”
这位车夫与刚才出发那辆马车的车夫一样,都是残疾之人。
他的手腕齐齐断了,小臂环绕铁圈,将几根马缰扣在上面。
“拉客?”二牛又问:“可有去周坊?”
“巧了不是!我这二号公交马车的终点站正是周坊!”
车夫笑道:“小伙,要上便快去车尾排队等候,待会儿我再拉铃,席座转瞬就满了!”
二牛放眼看去,几乎每辆马车后都有人在车尾排队。
每当一辆排满二三十人,便拉响铃铛发车。
二牛有些意动,报赫道:“要……要钱不?”
车夫先是一愣,随后大笑不止。
旁边有个大娘白了二牛一眼,“你这小伙忒不会说话,人家费钱买马做车,能给你当白工?
这里木牌上写着,去周坊需文钱二十,若有重货还需额外十文。
你要走便去后面交钱排队,那里有专人统计,否则就赶不上趟了!”
“三十文?”二牛脸色大变,“如何这般多?”
“此去周坊四五十里,两脚赶路不得四五个时辰?
乘这马车半个多时辰便可到了,一天多走两趟不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大娘鄙夷道:“帐都算不明白,还做商贩呢!”
二牛被说得脸皮发烫,可一想到三十文的车费,又万分不舍,当即挑起担子掩面挤出人群。
那大娘见他吝啬,撇撇嘴又去其他车架旁热情推销。
这一场景,发生在临江城各大城外集市口,几乎处处都有能说会道的老婆子在旁帮衬解释。
而城中情况则更为热闹。
相较于城外居民的拮据,城里的百姓手头活钱更宽松些。
当他们得知五文钱便可坐遍全城,哪怕担着货物也只需十文。
那些走亲访友的、赶集卖货的、临时遇事的都争相乘坐。
往常跨越各个城区的路途得走一个时辰,乘坐公交马车连一刻钟都不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