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但是只要方法得当,用不了多久便能投入使用。
江晟开出丰厚的条件,在鸟市里雇了几个老手专门负责看养信鸽。
安置妥当,罗琮热情相邀。
上次在翠香楼本是他给江晟接风,不曾想江晟赢了童泉林,花了一千贯给全场埋单。
如今罗琮视他为财神爷,说什么都要请他好好喝一顿。
江晟也没客气,正准备叫上庞洛鸢,忽然小李匆匆赶入鸟坊。
小李侧耳低语:“殿下,宫里传来御令,要你马上进宫面圣。”
“哦?一个多月不见,父皇想我了?”
江晟淡淡一笑,走到罗琮面前,惭愧抱拳:“罗兄,家父让我去见他。不如你我明日再约,届时请上一众兄台,商议那酒楼事宜?”
“既是伯父找黄兄,想必有要事,黄兄不必在意,我随时都在店里恭候大驾。”罗琮点头道。
江晟叫来一个护卫,让他先送庞洛鸢回江海村,自己则和小李直奔皇宫。
回到宫苑换上皇子衣袍,前往皇帝所在的养心殿。
此时,殿里只有江佶一人。
见江晟进来,江佶“唰”的一下便站了起身,面沉似水。
“孽子,跪下!”
“是,父皇。”江晟二话不说,跪倒便道:“儿臣知错!”
江晟认错这么快,让江佶积累了一日的怒火为之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你可知你错在何处?”江佶怒喝。
“知道。”
江晟爬了起来,看看左右,连忙关上殿门。
然后苦兮兮的凑到江佶面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父皇,儿臣没有救出李大家,还请父皇节哀。”
原来,江晟早就为李诗诗夫妻俩做好了铺垫。
他心知自己的行动逃不出江佶的眼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光了失途岛牢城营,又做出了李诗诗为夫殉情的假象。
甚至还在失途岛上,做了一对坟碑,上面刻有李诗诗夫妻名讳。
出了岛,韩五使心腹假做江晟模样,带着大队人马招摇过市,返回江海村。
而他则和李诗诗夫妻俩隐于山中小院,以观变动。
确定没有引起怀疑后,他才让李诗诗和燕小乙改名换姓,藏到江海村大宅后院。
除非阮七、韩五、清衷等寥寥几人中有卧底,否则江佶别想发现李诗诗踪迹。
不过,从江佶现在的反应看来,他的眼线应该不知道那么多辛秘。
“你!”江佶咬牙切齿,怒喝:“你既知诗诗有难,为何不早向我汇报?!”
“父皇,小声一些,隔墙有耳。”江晟连忙劝道。
“李大家之事发生得太突然,儿臣那日又与童泉林发生冲突,若是连夜进宫向父皇汇报,必会让某些朝臣抓到把柄。
到时儿臣丢人事小,父皇名声才是大事!”
江佶思索一二,确实有些道理。
当年他与李诗诗相好,常常出宫私会。
有些宫妃和臣子知道后,居然怕李诗诗争宠,派人去谋害她。
好在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李诗诗忽然与人私奔,从此销声匿迹,江佶难过了许久。
他还以为李诗诗是被奸人所害,故意留信恶心自己。
谁想得到,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李诗诗宁愿跟一个低贱的山匪私奔,也不愿入宫为妃!
可是,当听闻李诗诗为救夫君,不惜出卖身体,后又在牢城营殉情。
江佶的心都快裂开了。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跟江晟并无关系,反而因为江晟的出现,没让他人玷污李诗诗,可以干干净净的离开人世。
只是,江佶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急需找人来当出气包。
好在江晟早有准备,又处处为他考虑,让他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那你也可第二天派人来报啊!”江佶说道。
“父皇应知李大家的性子,外柔内刚,极重情义。她那时心有死志,哪里听得进我的劝解?”
江晟苦叹道:“我当时只想去那牢城营阻止李大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知一到那里……”
说着,他的面庞狰狞起来。
“那群狱吏简直就不是人!”
江晟当即把狱吏吃人的事情告知江佶,甚至还添油加醋,胡扯管营强行尖污李诗诗。
他气不过,杀了牢城营所有败类,剩下的犯人则安排到邻近村坊,随便江佶去查。
后来李诗诗醒来,屈愤不已,在夫君面前自杀殉情。
江佶得到的情报只是大概,没有江晟说的这么多细节。
那牢城营里的吃人之事,他是知道的,当时气得他差点御驾亲征。
后来得知,江晟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人,还一把火烧掉了那罪恶之所,他心中恶气才得以缓和。
“父皇,其实我看到李大家被玷污的时候,就知道再也无法劝她苟活了。”
江晟长叹一声,“此事已了,还请父皇莫要悲伤!李大家死前把这枚玉佩交给儿臣,请儿臣转交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