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
缓步走进大殿中的,居然是已经被发配出京,圈禁于凤阳祖陵的权阉魏忠贤!
见到此人。
曹于汴的脸上立刻涌上愤慨之色!
“魏忠贤!你这奸贼,居然敢抗旨不遵,私自返回京城?!”
“陛下!”
“臣请凌迟魏忠贤!”
曹于汴咬牙切齿,一众东林官员也纷纷开口,几十双饱含怒火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魏忠贤身上,可他却仿佛未曾察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朝着龙椅上的朱由简恭敬下拜!
“奴婢魏忠贤拜见陛下!”
按理来说。
魏忠贤有官身在身上,所以见朱由简不必自称奴婢,而是可以自称为臣。
在以前的朝会上。
这位当朝的大太监也一直都是自称为臣,从来没用过奴婢这等贱称!因此在他那句奴婢脱口而出之后,立刻便让人精般的百官觉察到了这其中所饱含的深意!
魏忠贤回京,是皇帝授意!
果不其然。
龙椅上的朱由简抬手虚浮两下,对百官笑道:
“诸位莫要激动,魏卿是朕召回来的!”
此言一出,阉党成员纷纷面露大喜之色,而东林党等文官则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朱由简,脸上写满了错愕!
“陛下昨日将这奸贼逐出京师,为何今日又把他召回?!”
“朝令夕改!”
“如此,怎能令天下信服?!”
曹于汴吃惊地看着皇帝,满脸不解和愤怒!
魏忠贤的阉党势力庞大,崇祯之所以能够在两三个月之间就除掉了魏忠贤,原因便是皇帝与东林党文官之间达成了合作!
君臣合谋,除掉阉宦!
然而此时此刻。
本来还算计着要尽数清洗阉党成员,再次造就众正盈朝局面,使东林党重新掌握中枢大权的曹于汴忽然有了种被人所欺骗的感觉!
面对曹于汴等东林文官的愤怒。
朱由简却是轻笑一声,扫过一众东林文官,眼神逐渐冷冽。
没错。
魏忠贤的确是奸贼!
他所犯下的罪行的确可以判个凌迟处死!
但是!
东林党等党派的这些文官,也绝非什么正人君子!
如果这群人真是什么伟光正的君子的话,大明又何至于深深陷于无边的党争之中,最终导致朝廷的行政力量整个崩盘,使国家沦落到败亡的地步!
就在他思索的这片刻间,大殿上又是乱作一团。
阉党成员一个个在找回主心骨后拼命地攻讦东林等党,双方随之爆发混乱的口水战,乌压压的声音听得朱由简一阵脑仁发疼!
“东林党是混账,阉党也是一群混账!”
“我要是想拯救大明,还得打造自己的班底才是,否则靠着这么一群烂货,别说拯救大明了,我自己估计得被他们气的早死几十年!”
朱由简暗暗盘算。
“闭嘴!”
“尔等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朱由简暴喝一声,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群臣。
“魏忠贤或许有罪,但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把他召回来重新任用,有何不可!”
“此事就这么定了!”
“若是谁敢再重提此事,直接拉出去打二十廷仗,贬官三级,逐出京师!”
“哼!”
朱由简冷哼一声。
“元辅,继续最初的议题罢!”
被点名的黄立极连忙行礼,然后恭敬道:
“陛下,眼下已经快要入冬,九边将士们的军饷要发上一些了!”
“臣等无能。”
“朝廷拖欠九边将士的军饷累计已达数年之久!此外,还有陛下登基的例行赏赐未曾发放,九边将士们立功的奖赏,也未曾发放!”
“其中宣府、大同两镇,除了拖欠军饷和赏赐外,还欠了些…将士们家眷的安置费……”
说到最后。
黄立极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一抹愁绪爬上这位首辅的面庞,清晰可见。
所谓的安置费。
其实就是将士阵亡后给予其家属的抚恤金!
“除了军饷这事之外,眼下朝廷还需发放官员的俸禄!”
“嗯,朕知道了!”
朱由简摆手。
“郭爱卿!”
“你是户部尚书,主管天下钱粮,你来说说如今我大明的国库中还有多少存银!另外,军费和俸禄这两笔开支分别都需要多少银子?!”
户部尚书郭允厚是个脸上始终挂着愁苦滋味的老头,被朱由简点名后,微微行礼,轻声答道:
“陛下,现如今我大明的国库中,仅存银不过一百七十万两!”
“至于拖欠九边将士的军饷总额,已经难以统计了……”
说罢。
郭尚书便垂下头去,脸上的愁苦滋味更盛几分。
大明朝实在太穷了!
就算是魏忠贤当政之后,大力开发了商税,盐税和矿税,可每年多征收的税银对于填补大明的财政窟窿来说虽然有用,但也仅限于有用而已!
根本无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