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东边一身乌衣银手带的人正策马快速奔来。
“少当家的,是京城分局的人!好像是冲着这边来的。”银甲认出人说道。
马上的人见到项绍云立即勒马,神色慌张地说道,“少当家的,不好了!分局有人来闹事。镖局的弟兄们已经快镇不住场子了!还请少当家的速速前去。”
项绍云皱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陈克傅犹豫道。
身后的明凡看出主子的心思,提醒道,“少当家的,人已经抓住了!谅他也跑不了,到时候可以慢慢审问。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稳住各大分局的形势。一旦有人开始毁镖,消息传出去,那咱们威远的招牌可就真咋了!”
项绍云思忖了一会儿,骑上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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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门前。
徐砚青和明凡押着人赶到,见到门口的马车问道,“这是何人的马车?为何停在大理寺的门口。”
守门的衙吏走下石阶,答道,“回禀大人,是通宝庄的薛庄主。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他倒是聪明,知道来这里守株待兔!”徐砚青撇撇嘴抱怨道,冲着明凡挥手示意。明凡随即押着人先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砚青靠近马车,故意大声咳了两下。可过了好一会儿,车里愣是没有动静,迟迟不见人下马车。徐砚青皱着眉,似是有些不快,愤愤地掀开帘子。
只见马车里的人轻轻倚靠在车上,没有任何反应。
“下车啊!”徐砚青不好气地喊道,要不是为了急着解答满肚的疑问,他才不会屈尊主动掀开帘子。
腾得一声,戴着面具的薛宫无顺着车壁倒了下去。昨晚被鞭伤后没能好好休息,一直发着烧,今天又强撑着身子到怡红院去拿人,身子已经是撑不住了。这会儿,直接晕在了马车上。
徐砚青瞪大眼睛,赶忙打横抱起人往大理寺后院走去。来到自己的值班房,将人放在床上。
一路上薛宫无身上的热气已经传到徐砚青的身上,似是感觉到眼前的人身子滚烫正在发烧。徐砚青将手放在脖子上摸了摸,随即吓一跳,“怎么这么烫!”回头冲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快去请郎中!”
再一看手上,多出来一抹鲜红,突然有些心虚,想起昨天拿鞭子抽人的事情。
徐砚青赶忙翻开柜子,找到一瓶金疮药,坐到床前。伸手解下薛宫无的腰带,再解下外衣,将人轻轻翻了过来。
果然薛宫无后背已是一条条的红色血迹,雪白的中衣已被大大小小的伤痕浸红,有些甚至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开始发硬。
徐砚青有些慌张,着实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以前犯人也上过鞭刑,才三十鞭,又没有沾凉水抽打,怎么就变得这样血肉模糊了。想着,这也太细皮嫩肉了!反倒是起了些抱怨的心思,拿起剪刀直接将衣服剪开个口子,用手撕开。
撕下来的衣服扯到了伤口,薛宫无发出几声呻吟,似是很吃痛。白嫩的肌肤更是衬得这些伤口腥红醒目。
徐砚青这辈子还从未伺候过人,心里有些不屑,将药粉粗略地倒在背上,开始用手点开擦匀,小声嘀咕道,“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让本公子亲自为你上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宫无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睛。一直趴着胸口有些发闷,薛宫无无力地侧过头。
一间陌生的屋子映入眼帘,徐砚青正坐在对面的榻上翻看案牍。
“这里是何处?”薛宫无声如蚊蝇,很是虚弱。
“醒了!被鞭了两下,就能晕过去?真是不中用!”徐砚青嘴上不饶人,却还是端着早就熬好的药碗凑了过来,“赶快喝了!”
薛宫无面具下眼皮下垂,嘴唇发白,勉强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可怎么也够不到徐砚青手里的碗。
徐砚青见状两只眉毛紧紧凑在一起,抱怨道,“真是麻烦!”随即又坐到床边,将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正打算摘掉脸上的面具,可手刚放到面具上,就被薛宫无紧紧握住。
“戴着面具,怎么喝药?”徐砚青声音拔高,明显急了。
“它又没挡着嘴!在外头,不摘咳咳”
“好好好!戴着!戴着!难不成真是如外头传言,脸上有胎记,长的丑无法见人?”说完将碗贴到嘴边慢慢灌了下去。徐砚青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动作却是细致,怕碰到后背上的伤口,胳膊只是绕在肩上轻轻将人托住揽在怀里。
“大夫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喝了这碗药,高烧就会退了!再敷点金疮药,过几天就好了。都是你身子太弱,怨不得旁人!”心里显然是在愧疚,就是死不承认,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竟说反话。
薛宫无被呛大咳了几声,嘴角流出药汁,难受的紧紧攥住衣袖。
徐砚青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药,连带着唇角也用手指轻轻拭了一下,难得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只见怀里的人身子一颤,微微侧过头,似是有些害羞。
“你还不乐意?!”徐砚青看到人别过头,自己第一次伺候人,居然被嫌弃了!公子哥儿的脾气又涌上了头,将人放下,拿起桌子上的中衣丢了过来,“你的中衣已经被我剪碎,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