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的底下,有一行小字,奉惜拿起来仔细看。
“摄于香榭丽舍大街,和光同尘。”
照片里,顾清尘的眉眼弯成了月牙,漾着的幸福笑意。那位‘叶小姐’轻轻依偎在爱人宽阔的胸膛里,双手环抱,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甜蜜与满足。
照片定格了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幸福瞬间,简单而纯粹,温暖得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寒意。
奉惜轻轻抚摸‘叶小姐’的脸,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人和人的差距,仿佛云泥,长着一样的脸,却过着截然相反的人生。
‘叶小姐’是天之娇女,养在蜜罐里长大,眉眼舒展,奢华大气。
奉惜却活得斤斤计较,像暗夜里的流浪猫,偷窥着他人的幸福。
顾清尘醒了,看到奉惜手里拿着相框,轻轻皱了皱眉头,“我想喝水。”
奉惜惊了一下,把相框放回桌子上,拿掉顾清尘额头上的毛巾,“等我一下。”
她转身下楼去接水,穿了一件贴身的玫瑰印花毛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腰上那朵玫瑰摇摇晃晃,晃进了顾清尘的心里。
奉惜端着醒酒汤再进来的时候,顾清尘已经起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窗边的,手杖也没有看到。
他裸露着上半身,月光勾勒出他粗壮小臂的轮廓,健硕的胸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而那纤细的腰身则巧妙地平衡了这份力量感,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自然而强烈。
奉惜呼吸一滞。
比教科书上的人体模特更完美。
宛如大理石雕塑。
奉惜端着水杯走向顾清尘,路过床边,发现相框被反扣在桌子上。
顾清尘没有接水杯,腰靠在窗框上,他伸出手臂轻轻握住了奉惜的手。
眼睛清澈无瑕,眼神迷离地盯着奉惜的眼睛。
奉惜正想让他把温热的醒酒汤喝了,却不料顾清尘动作突兀,轻轻巧巧地把她整个身躯揽入怀中。奉惜的脸颊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胸膛,那里如同被烈火炙烤般滚烫,透着未消的热度。
尽管高烧未退,烧得他面色绯红,眼神迷离,顾清尘的臂膀却异常有力,紧紧地将奉惜圈在方寸之间,奉惜能清晰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及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浪。
“顾先生,汤要撒了。”
顾清尘这才把人松开,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随手把杯子扔在地上。
幸亏杯子不是玻璃的,掉在地上转了两圈。
奉惜抓住顾清尘的手臂,防止人摔倒,他的腿还不能支撑身体。
顾清尘却趁人之危,手指轻轻抚上奉惜的嘴角,眼中朦胧,“你的嘴角完全好了。”
奉惜轻轻点头,“嗯。”
声音还未出口,顾清尘突然低头,差点就碰上奉惜的嘴唇,奉惜向后一仰,被顾清尘搂住纤细的腰,盈盈一握。
这是另外的价钱!
而且,他现在喝醉了。
“顾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突然,一缕微光悄然爬上树梢,宛如夜的笔触轻轻勾勒,随即,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寂静的夜空点缀得生动而灿烂。
顾清尘轻轻一笑,“新年快乐,奉惜。”
他轻轻弯下腰,温柔地覆上了奉惜那柔软如花瓣的唇瓣,仿佛是在品味世间最细腻的美好,大手捞起薄薄的后背,将人揉进怀里。
唇齿相依,奉惜喘不上气,软软倒在顾清尘怀里,陷在一片温柔乡里。
顾清尘小口喘着气,扶着奉惜的手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
奉惜轻轻接过,缓缓揭开覆盖的绸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针灸针,清代精制的纯银盘龙针灸器具,每一根针上都雕刻着细腻的盘龙纹样,灯光下闪烁着清洌而柔和的银光,宛如古老传说中潜藏于深渊的龙鳞,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它们的神秘与尊贵。
奉惜喜出望外,抬头说道:“谢谢顾先生。”
顾清尘笑着回应,突然感觉眼皮沉重,身体泄力,倒向柔软的床上。
奉惜被带倒,伸手一摸,头烫得要命,身上也泛起红晕。
把人拖到床上,奉惜把顾清尘的裤子也脱掉,翻过他的手腕把脉。
情况很不好,伤腿开始抽搐,体温太高,容易惊怵。
奉惜用棉签沾了一点酒精,点燃,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
找准穴位,飞针入穴。
左边大腿上蔓延着几道伤疤,新长出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像蛇一样蜿蜒曲折,很是吓人。
奉惜索性在大腿上也下了几针。
正好,他自己买的银针用在自己身上,物尽其用。
一整夜,顾清尘高烧不退,奉惜守在床边,一会儿擦一擦酒精,一会儿量一量体温,直到凌晨五点,高烧才退,奉惜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躺在床边的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顾清尘醒来之后感觉身上无比轻松,精神奕奕,他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被脱光了,又赶紧盖上被子。
打量房间,看到奉惜躺在沙发里,身上盖着大衣,蒙着脑袋,睡得正香。
他小心地拿出床边柜抽屉里的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