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在何方?
二月的天山,仍旧是白雪皑皑,天寒地冻。
那横亘在大地上的巍峨高耸的山脉,像是披上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银装素裹,圣洁无暇。就连山野间原本引人注目的神秘黑松林,都似乎变成了美丽的雪岭云杉,积雪覆盖着一株株参天杉树,树梢枝头凝结的冰雪寒霜,如同是给树木点缀上了一层层的白色玉石,即使是在刺骨寒风的吹拂下,云杉仍旧傲然屹立。
这天山冬季的美,是壮观且静谧的,与夏日的喧闹生机迥然不同。除却云杉之外,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雪原,天地一线,仿佛抵达了天的尽头,狂野的寒风横扫而过,刹那间席卷起了无数朵美妙绝伦的雪花,游荡在天地之间。还有那犹若海洋眼泪的冰湖,更是美的令人窒息,湖水中有成片或细碎的冰块,就如同是水晶似的,晶莹剔透,在潮水的推涌下,不断的分裂与融合。
最神奇刺激和值得挑战的,还是野骑,一行人装备整齐,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骑着骏马穿越雪山冰原,原始森林,去探寻那一个个未知隐匿的秘境,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激动难耐,不过野骑的难度极大,充满了危险,若是仅凭一腔热血,还是不要去轻易挑战,毕竟这凛冬的天山可不是好惹的,狂暴的风雪和冷酷的低温,足以是令人们身陷险境。
二月一号。
当周平安与抱着孩子的阿娜尔汗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老马和他的黑色小轿车已经是等候在出口了。
“老马大哥,有劳你了。”周平安走上前,高兴的伸出手,与老马握了一下。
“嗨,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老马笑了笑,态度很温和。
周平安认真道:“这次真的是多亏了老马大哥,及时的将孩子送医,这才是拯救了这个孩子的生命,如果没有老马大哥,那么就没有这个孩子的现在。”
老马脸上笑容更浓郁了,连忙摆手道:“小周书记说的太过了,我哪有这么大功劳。”
其实周平安并没有说错,若是论头功的话,肯定是要属老马,毕竟是老马开车及时将孩子送去了县城,没有耽误时间,这才是争取了宝贵的抢救时间,倘若老马不借车的话,那么就会延长时间,这对于孩子来说,无疑是非常不妙的事情,所以说对于老马,周平安心里也是十分感激的。
老马,本名叫做马福清,年纪不算太大,顶多五十岁,只不过长相老成,所以村里人都叫他老马,周平安也是入乡随俗,称呼为老马大哥。马福清此刻穿着一件羊毛大衣,脚上蹬着黑色棉鞋,他的头顶戴着一顶白色小圆帽,这说明他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至于周平安和阿娜尔汗,还是穿着去上海时候的厚衣服,俩人一出火车站,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这天山河谷的寒冷冬季,那冷飕飕的风,好似是刮骨的钢刀,不断的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即使他们已经穿的很厚了,可是还是感觉到有些冷,上海那边是湿冷,天山这边是干冷,两种迥然不同的冷,算是让周平安两人来回体验了一圈。
阿娜尔汗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她用棉衣将孩子紧紧的包裹住了,只露出一丝小缝用于呼吸,如此严寒的气温,这孩子确实是无法承受,必须要时刻注意保暖的问题,毕竟若是一旦感冒了,那么可就是非同小可,尤其是因为孩子手术刚过不久,这影响可就太大了。
“赶紧上车,回家!”
说了两句话后,马福清便是打开车门,招呼两人上车。
坐在车里,空调暖风早已经打开了,十分的温暖,顿时就驱除了人们身上的寒意。
几个小时后。
沿着皑皑白雪的土路走了许久,终于是看见了熟悉的村庄。
他们终于是回到了阿依苏鲁村。
在村口,一群人已经是等待多时了,其中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不太熟悉的。站在最前面的人,当然是吐尔森大叔和阿扎提夫妇,尤其是阿扎提夫妇,几个月没见到孩子了,心里真是既惊慌忐忑又非常的思念。不少村民站在后方,算是来瞧热闹的,这一趟不远万里的救援之旅,他们也是有所耳闻,虽然心中感慨不多,但是他们也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大爱。
“孩子,我的孩子!”
刚下车,阿扎提的妻子就冲过来,从阿娜尔汗手里接过孩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能自已。若是论最爱这孩子的,还是母亲,自从孩子去了上海之后,阿扎提的妻子就彻夜难眠,忧愁惶恐,无比的想念,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如今终于见到孩子,她当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拄着拐杖的阿扎提,先是怜爱的看了看孩子,随即就紧紧的握住周平安的手,眼泪流淌,抽泣着,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阿扎提才平复下心境,感谢道:“谢谢,谢谢小周书记,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周平安忙不迭的说道:“阿扎提大哥,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算不得恩人,其实我们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好心人呢,还有那些捐款的网友,他们才是真正的大恩人。”
说着,周平安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钱,这是网友捐款的剩余,还有他父母给的钱。
“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