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御书房。
林雄弓着腰进来,见慕容婉在看书,就不敢惊扰,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候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慕容婉念了一遍,又轻轻吟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雄听得分明,两眼都湿润了:公主,呸呸,不是,圣上成年了,思春怀春了,读到这一页,就不自禁的流连沉迷了。
可惜,先皇驾崩了,废帝被逐了,已无人为她做主。
幸好太后还在,哪天有机会,自己应该把圣上反复读的这首诗呈给太后看看,太后应该会明白圣上的心思。
慕容婉放下手里的书卷,目光缱绻,口里轻叹一声,这到底是哪个贪淫好色的家伙写出来的?
写得是真好啊!
朕读了它,都忍不住想去河滩采些荇菜回来了,说不定还很好吃的。
嗯,京都旁边也有河吗?河边有河滩吗?河滩上有君子吗?
叫林雄进来,自己不妨问问他,就问京都旁边的河,不问君子。
“来人,传刘总管进来……啊,你来了啊?”
她叫林雄,从不称呼爱卿,而是称你,这是在公主府时就养出来的习惯,做了女帝之后,怎么也改不了。
“陛下,微臣进来一会了,见陛下在看书,微臣不敢惊扰。”
林雄微笑,并没有急着禀报冯婉秋已在宫门外,他想听听,圣上叫自己进来,又有什么吩咐?
“嗯,朕是有件事,想要问你。”慕容婉离开书案,负手到了窗前,目光看向远方。
“陛下请问,微臣知无不言。”
“现在是春天了吧?”
“是的陛下。”
“野外也有荇菜吧?”
“是的陛下。”
“京都附近也有河吧?”
慕容婉刻意把河放在第三句才问出来,以免被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林总管看破心思,私下里去外面传笑。
“是的陛下。”林雄不知道圣上想干什么,谨慎应答。
慕容婉笑逐颜开,转过身来,欢欣地问:“我们也去野外采荇菜回来吃,好不好?”
“不好,陛下。”林雄微笑摇头,语气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
“为什么?荇菜不好吃吗?”慕容婉睁大凤目,狐疑地问,眼中的莹光刹那间就消失了一半。
“荇菜好吃,可不好采。”林雄心说,陛下你知不知道,采荇菜是要划船,还要下河?
“朕知道,朕又不怕辛苦的。”慕容婉眼中的亮光重新闪现,采点荇菜,又能吃多少苦?
这个林雄,仗着自己宠信,就喜欢危言耸听。
“不但不好采,还特贵。”
“不会吧?多少银子一斤啊?”慕容婉祟深居大内,但也知道街头坊间的百姓,买卖东西都是按斤的。
“平民百姓自己去采,不费什么银子,陛下去采,估计要十两银子一根。”
“胡说,百姓不要银子,怎么朕就要花那么多?谁敢问朕要那么多?”慕容婉不高兴了,要自己十两银子买一根,这不是蒙骗自己这个女皇吗?
林雄头皮一阵发麻,只得说了自己的理由:
“百姓采荇菜,划船下河就行,陛下采荇菜,御林军开道,各大臣随行,龙辇轿子,车马舟船,都得开销银子,若是只采得斤荇菜回来,十两银子换一根,多半还远远不够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圣上一定会吃惊,但看慕容婉的神色不变,并没吃惊。
他眼里掠过几分失望,心中却猛地一凛,不好了,圣上这个样子,恐怕又想微服偷跑出去,
也对啊,她采荇菜是真,想去河滩上的邂逅君子也是真,若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出城,狗熊胆的人都会吓得落荒而逃。
那---还能是君子吗?
果然,慕容婉轻笑相诱:“就你和朕两人出去,他们谁也不告诉。”
“不行啊,上次微臣跟着陛下出去看冯将军打架,回来后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朝堂那些家伙抓住把柄,那种事,以后万万不可了。”
“说起冯将军,微臣差点忘了,她和校尉苏小朵已在宫门外,说是来谢恩的,正等着陛下宣召呢。”
慕容婉哦了一声,只好先将采荇菜、看君子的小心思收起,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宣她进来吧,苏小朵只是个七品校尉,在宫门外谢恩就行了。”
“陛下……”
“有什么问题吗?”
“冯将军目光敏锐,前几天还在军营看过陛下几眼,微臣担心……”林雄小心翼翼的,想提醒她。
慕容婉看着他,脸上又绽出三分笑容:“你不说,朕都忘了那个事,但她来了宫门两次,朕总不能一直不召见啊,她是我大夏很难得的女将,百年难遇。”
“微臣倒有个万全又简单的办法,就怕会冒犯圣颜,不敢说出来。”林雄低头回答。
“恕你无罪,说吧。”慕容婉抬了抬手,示意他大胆说出来。
林雄顿时放心,低声奏道:“陛下召见冯将军时,不妨用青纱遮一遮龙颜,冯将军就是有千里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