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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长椅(1 / 1)

街心公园的长椅是最常见的公共设施,也是最不起眼的存在。有人拿它歇脚,有人拿它平躺,有人拿它拴狗,也有人拿它当广告位、涂鸦板、口香糖粘贴板......  刚开始长椅还挺开心,因为大家都想着使用它,但时间一长失去了原有光亮外表,布满小广告的它就成了大家嫌弃的对象。不过好在挨过了被人嫌弃的白天,夜晚昏暗的周遭很好的为长椅提供了阴影保护。  最近长椅成了附近流浪汉的专用“家具”,白天还好只是无人问津,时常被经过的人踩上两脚系鞋带用,夜晚就成了流浪汉专属床位和垃圾堆放点。  「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是给人看阴宅起家的」  「仗着点本事就飘了,后来出了点事腿脚折了,但好在命保住了」  「过去再风光有屁用,到最后还不是晚节不保!死老头子就是不听我话」  「我这不是改好了么,尽量低调做人」  「你这是低调?你是穷疯了!」  在长椅看来流浪看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因为他总是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是正常的苍老声音,一会儿是尖酸刻薄的吊嗓子音。  直到某天半夜长椅才确认,不正常的不只是流浪汉,还有......  那天,街心公园长椅旁长期损坏的景观路灯终于被换上了新灯泡,长椅的周遭也因此明亮了许多。  流浪汉推着他的破烂手推车准时出现在长椅跟前,单手抚去长椅上的垃圾,随即瘫坐在上面。仰天长叹一口气又开始了一夜的自言自语。  「老太婆啊,今天是小宝的生日,我都没钱买蛋糕」  「少说胡话!小宝早不在了,都是你这狗东西害的!」  「我们小宝多好的孩子啊,就因为你那些损阴德的狗屁事情」  「我那是行善积德!你懂什么!还有什么叫小宝不在了!他明明昨天还来看我了!」  听着流浪汉自说自话,长椅无聊地看向地面。和以往不同,今晚有了路灯的映衬长椅影子拉的老长,长椅上的人影也伸长变形。  只是那人影并不是跟着流浪汉的动作行动,它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时间一长,长椅就看出了规律,人影是跟着吊嗓子的声音变化的。  “原来吊嗓子是影子啊”  长椅恍然大悟,想着自己的影子是不是也能和自己拌嘴,让漫长的日子变得稍微有趣点。  ......  接近凌晨的时候,流浪汉似乎也吵累了,昏昏沉就斜躺下来睡过去了。  “总算安静了”  “吱呀——”  长椅腿下一沉,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影子不断晕开,渐渐形成了一滩黑水。椅面开始慢慢倾斜,长椅明显感到有一股粘稠的力量在拽它的椅腿。  “吱呀——”  长椅上的流浪汉任凭长椅倾斜,依然睡得香甜,好像还做了好梦在嘿嘿偷笑。  “吱呀——”  作为物品的长椅虽然有自己的思维,但终究不能动弹。怀揣着惊异、兴奋、不解和疑惑,慢慢地......慢慢地沉入了阴影之中。  【惊日报道:今晨发生一起公共长椅失踪事件,据晨练的热心市民说,该长椅长期遭到污损破坏,并被一流浪汉霸占为床。也有知情人猜测,长椅失踪系流浪汉所为,因为该流浪汉曾被多次送入市精神病院。事发后并未找到流浪汉本人,现场唯一疑点是遗留的人形黑影。目前警方已经受理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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