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不巧,刚好挡住了身后的一辆摩托车。
“哥们,绿灯啊,别挡路啊,你怎么不走?”
又来了。
时序笙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之前在这被一辆超速大货车撞过,大概就死了三百多次吧。”
那人听罢,嘴里嘟囔着:“有病吧?真晦气。”
那辆摩托车刚一加速,却不知,这人死的次数可比他还多。
时序笙照常去医院拿药,这是最后一站。
至于是什么药,反正是永远不会得到康复的病症,说来也没用。临走前,时序笙朝着某个地方停留了一眼。
那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混迹在人群中也不会让人过多留意,就是这么寻常的一张脸。
但那却是时序笙唯一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时序笙知道她的目的,知道她的故事,也知道她即将迎来的任何一种支线结局。
唯一可惜的是,永远不会知道顺应而来的最初版。
也许她会如期逃脱追责,也许会在某个午夜被逮捕,说不准等她第二日清醒后就会立刻捅自己一刀。
说来可笑。
所有人都会是傀儡。
包括时序笙自己。
没什么好说的,祝她这次也能成功吧。
巴不得这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才好。
时间在某刻骤然停息。
时序笙茫然地认定是自己搞错了日期,断定这是恶作剧,或许这只是还未醒来的梦境。
可时序笙很清醒,是违背自己的意愿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都与他的幻想不同。
说着同样台词的人,又或是不断在重播着的事。
时序笙觉得自己都要被折磨疯了。
时序笙曾下定决心。
他想把这些与认知相悖的一切都尽数摧毁,可总有看不见的东西让他备受煎熬。
风平浪静的同一天会如期而至,就像无事发生。
被时序笙捆在袋子里的尸块会继续笑着向他打招呼,被他捂住口鼻窒息而亡的花店老板会问他要不要买一束花。
时序笙开始无法思考事情。
他想,自己才是混乱的源头。
于是,时序笙变得平静。
在八点的地下室,时序笙收起强烈的报复心。
也不再对着那张哀求又无知的脸,一次又一次发疯似的质问对方为什么自己会来此处。
时序笙选择履行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人终有一死,时序笙想着平静地在夜里死去也不错。
但时序笙改变了主意。
他发现没有人有资格能凑近他,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点。也无法满足于葬身之地是如此差劣的地方。
时序笙要自己来掌控。
至于结果,却让时序笙精疲力竭又茫然。
这是一种无声的嘲笑,恶意讽刺着他的妄念。大声地斥责他不是最特殊的那个,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消灾避祸。
很可笑。
所有人都是傀儡。
原来,时序笙也不例外。
真他妈希望能来个人把这个腐朽混乱的世界毁灭了。
哦,别忘了把他也顺带着一起灭了。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长时间了?
好久,久到他自己都已经忘记是多久了。
久到已经完全记不起除今天之外的日子是什么样。
但混乱的不止是他的记忆。
时序笙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执着于寻找真相,不再渴求谁会对他讲一句解释,更不相信有人会在这荒唐事中解救他。
而是选择冷眼旁观这愚蠢的局面。
拖着疲惫的身子迷失在这座城市里,渐渐枯竭。
时序笙向现实屈服。
彻底被磨平。
窗外开始下雨。
一如既往的按照惯例。
就连雨声摔落的声音都丝毫无差。
八点了。
时序笙依旧在走廊过道里游荡了一会儿,又停下。
频繁又熟悉,这是走过无数遍的路。
时序笙想不通轮回似的被迫到访是为什么,即使他不信宿命,可他的到来好像只是为了让对方显露狰狞面目。
还有,让对方用切肉的刀子在他身上砍一刀。
这大概就是时序笙存在的理由。
听起来很可笑吗?
这就是时序笙在无数次循环中摸索出来的结论。
即使可笑,也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哪里来的疯崽子?!滚过来。”
是这个声音。
时序笙曾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讨饶声中听到些对方的故事,即使一点也不想听,但那哀求的声音实在太急太吵。
不想听都难。
于是,时序笙会让聒噪的络腮胡闭嘴。
彻底安静的不只是络腮胡,还有他自己。
时序笙在睁眼的那刻就会发现。
原来络腮胡的死亡也会带来时间上的重置,原来络腮胡和他一样,都是八点地下室的一环。
不过,时序笙好羡慕。
在络腮胡的潜意识中,可以将一切合理化,这栋房子是他的据点,他只会认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