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渡野要扯被子盖住自己,却被明氏按住了手。
孟映棠已经是惊呆了。
她,她再一次看到了徐渡野。
徐渡野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之上,虽然不是之前冲凉时候的不着片缕,但是现在这样,好像格外的让人想入非非。
孟映棠脸色瞬时鲜红欲滴。
“渡野啊,运气不大好,和土匪打斗的时候,往后退,遇到了,哈哈哈哈哈,刺囊藤,被扎了一屁股的刺……”
孟映棠都替徐渡野尴尬了。
但是她知道,她这会儿不能表露出来分毫,便只当平常:“我从前去山上打猪草的时候,也曾经被扎过。”
“哈哈哈哈,他不仅被扎了,还……”
“祖母!您出去!”徐渡野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直跳。
明氏大笑,“好好好,我出去,让你媳妇给你挑刺。映棠啊,你慢慢挑,一会儿出来,祖母再给你讲个笑话。”
徐渡野一拳砸在枕头上,整张床都跟着抖了几抖。
孟映棠从针线笸箩里找了针出来,用沸水烫过,然后跪在床边。
“起来,挡光!”徐渡野骂道。
孟映棠往旁边膝行挪动了下。
“我让你起来,跪在那里哭丧呢!”
孟映棠想想,只能蹲着。
“你不会坐吗?还是这床坐不下你?”
孟映棠知道他是好意想让自己坐,心想这人真是别扭,好话不会好好说。
她就不一样了。
她很会安慰人。
所以她在床边坐下,柔声开解他道:“徐大哥,生病受伤,都由不得自己。你也不想伤到这处,不过既然受了伤,就得想,伤到这里,比伤到要害好。”
要害?
怎么,她还想让他鸡飞蛋打?
“徐大哥,你睡一会儿吧,我替您清理。”
说话间,孟映棠就上手,想把他裤子往上提一下——倒也不用,露出那么多来。
结果她一摸,动作就顿住了,“我这记性,竟忘了刺囊藤还会喷水。”
刺囊藤这种植物,生得很像向日葵,只它那花盘子里生的都是扎人的芒刺,而且花盘底部,还有一个水囊。
人和动物不小心碰到,芒刺扎入皮肤的同时,水囊会瞬间爆开,释放出液体。
那液体,会让人肌肤瘙痒。
“徐大哥,我先替你擦洗一下,换条裤子……”
“不用,那些我自己来。你赶紧帮我把刺都挑干净。”
“那……你不难受吗?”
“我!不!难!受!”徐渡野咬牙切齿。
她再啰嗦,他就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是他伤的这个部位实在尴尬,找人替他处理,他都难堪。
还是挑个软饽饽,不,软柿子捏吧。
孟映棠心说,原来每个人反应还不一样。
之前她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可是抓心挠肝地痒痒。
她开始认真专注地帮徐渡野一点点挑出芒刺。
挑着挑着,她能明显感觉到徐渡野的肌肉越来越紧绷。
“徐大哥,很疼吗?”
“不!疼!”
徐渡野是痒!
可是他话都说出去了,这会儿怎么都要忍住不去挠。
等挑完了,他就要去沐浴!
这该死的伤!
被扎之后,根本不敢活动,因为那样芒刺会越扎越深,所以他才会被人抬回来。
这不算什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为民除害,受伤那都是功勋。
但是问题是,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竟然说他剿匪时候被吓尿了裤子,让他一下子“扬名立万”。
徐渡野想说,老子没尿!
但是估计这会儿解释也没用了。
孟映棠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帮他把芒刺挑了出来。
“徐大哥,你动一动,看看还有没有针扎一样的疼?”
因为芒刺实在多,她担心自己没挑干净。
“差不多就行。”徐渡野道,“你出去吧,我没事了。”
“哦,好。”孟映棠替他找了干净的衣裳裤子放在他手边,然后才收拾东西出去。
徐渡野立刻用手狠狠往大腿上挠了几道血痕。
——真是痒死他了!
这辈子,他就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都怪孟之扬。
大概是因为上次孟之扬表现勇猛,被土匪们盯上了,所以这次他们都围攻他。
这是孟家唯一一个还有点人味儿的人了。
徐渡野就悄悄帮他引开攻击,结果就这样了……
果然好人没好报,擦!
徐渡野换衣裳的时候,觉得双腿有些麻。
不过他只当自己趴了太长时间导致腿麻,没有放到心上。
直到他换好衣裳,自己擦拭了身体,又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才发现,他的腿竟然还是麻的。
“祖母,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腿又痒又麻……”
明氏漫不经心地拨着算盘道:“正常,过个日自然就好了。正好……”
“正好什么?”
明氏眼神促狭,“正好这会儿外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