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伟脸色大变:“领导,这肯定是冲您来的!您先走,这里我处理。”
他才不相信王书记会突然心血来潮,来屠宰厂检查。
这半年多,王书记一次都没来过经开区,全县谁都知道王书记跟张县长不对付。
虽然经开区这边成绩斐然,但跟王书记完全无关,来刷脸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只会让人嘲笑。
今天不但王思恒来了,还带着市电视台的人,甚至有省里的媒体,完全没跟经开区管委会打过招呼,明显来者不善。
他看着眼前几只已经被灌了水,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猪,这要是被记者看到,甚至拍下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领导,快走啊,直接从那个门进入屠宰车间,从那边离开。”何永伟催促道,“要是需要人为这件事负责,我来承担。”
张恪清拍拍何永伟的肩膀:“我在这儿,还轮不到你来承担责任。”
“他们想来就来吧,出现问题要想着如何解决,而不是掩盖。”
再说这能有什么事呢?
……
王思恒站在镜头前,一扫之前的颓然姿态,意气风发的介绍着经开区的屠宰厂。
“这个屠宰厂是我们青山县副县长,也是经开区管委会主任张恪清在担任大铺镇镇长的时候建造的,他也亲自担任着屠宰厂的厂长,到现在也是如此。”
“他以这个屠宰厂为核心,规划了一条庞大的产业链,也才也有了这个牧业经济开发区。这段时间虽然忙着招商引资,也没有忽略了这里的管理,屠宰厂的效益可是节节攀升。”
“前面那个就是养殖场,就是所有送来的生猪先送到那里,检疫合格之后才能进行屠宰,保证大家吃到放心肉。”
屠宰厂陪同的副厂长一脸诧异,王书记这怎么一直都在表扬张县长,仿佛是在帮张县长表功似的。
可他与张县长不是不对付吗?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且好像王书记对屠宰厂很了解,好像就在开业的时候来过一次吧,记得这么清楚吗?
王思恒笑呵呵的带着记者往养殖场走,尤其是看着自己请来的省报记者,他就更开心了。
一会儿记者拍到了什么,张恪清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谁让张恪清都当上常委副县长、管委会主任了,还要兼任屠宰厂的厂长呢?
兼任的职务越多,出事儿的概率就越大!
刚要进入养殖场,就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猪的嘶叫声,王思恒做出一脸诧异的样子:“诶,这怎么猪好像叫声挺惨呢,发生什么了?”
嘴上说着,他脚下也没停,直接推开了门。
嗯?
张恪清怎么在这儿?那些人抬着猪在干什么?
今天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将张恪清跟那些注水猪拍到一起,张恪清想脱身都不可能了!
虽然这样也许无法将张恪清拿下,但肯定会让张恪清被领导斥责,如此张恪清几年内都别想再升官。
张恪清不是跟陈百川一起,让他颜面扫地,仕途也出现波折了吗?
那他要让张恪清体会一下仕途坎坷的感觉!
“张恪清,这里怎么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王思恒问的时候还故意让开,给媒体拍照和摄像的机会。
张恪清大踏步走到王思恒面前:“没什么,发现了屠宰厂里有蛀虫,正在处理呢。”
王思恒脸色一变,张恪清就这么承认了?
而且这件事张恪清怎么知道的?不会已经处理完了吧?
“张恪清,有记者在,你想好了再说话。”王思恒故意小声提醒道。
只要张恪清敢隐瞒,那他就可以借题发挥,让张恪清吃不了兜着走。
“没关系,屠宰厂从来都欢迎媒体记者的监督,要是媒体想报道我们处理一些害群之马的新闻,我也很欢迎。”
王思恒懵了,张恪清是真的一点不怕这些记者乱写,影响了招商引资的大局?
如果这里招商引资不顺利,张恪清不但没有功劳,反而还会被追责。
省日报的记者走到张恪清面前:“张县长,你刚才说屠宰厂有蛀虫,要处理害群之马,能详细说说吗?”
张恪清指着地上躺着的五头猪:“看到那五头猪了吗?在十几分钟前,它们刚刚被送过来,活蹦乱跳的。”
“它们并非是生病了,而是有人在给这些猪的肚子里灌水,为的就是让猪过称的时候变得更重。”
“曾经有人在卖猪之前,给猪吃一顿稀的猪食,甚至是往肚子里灌水,让猪能更压秤,如此能卖更多的钱。”
“但我们在收猪的时候就跟养猪场、猪贩子、养殖户等做了约定,生猪送来这里先检疫,饲养二十四小时,屠宰前两个小时再次复检,以此来保证没有病猪流入百姓餐桌。”
“这二十四小时,猪也是要继续定量喂食的,但那些靠着吃稀的猪食压秤的猪会掉秤许多,有的人就勾结了我们这里养猪场的人,再次给这些猪的肚子里灌水,保证不会掉秤,甚至还变得更重,以此蒙混过关。”
“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们这么干多久了,但他们这是欺诈行为,我已经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