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谁?”周长青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稳。
但在手机听筒里马上传出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周市长,我肯定是找你啊。”
周长青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顿时怒道:“你还在国内?答应我的话你都忘了?!”
严伟山此时躺在一个农家乐的房间里,身上盖着简单的被子,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女人正在洗澡。
他拿起手边的啤酒灌了两口:“周市长,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离开了?”
“国外的生活,你的老婆孩子能过得惯,那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钱花,在发达国家。”
“你让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又穷、又乱、又脏的地方,还要偷偷跑过去,变成黑户,我为什么要答应?”
“打个电话就是觉得马上过年了,到时候你肯定很忙,给你拜年的下属一定非常多,恐怕没时间跟我聊。”
“我先给周市长拜个早年,周市长不开心吗?”
周长青强忍着怒气:“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才能走?”
“如果不走,你躲不了太长时间,你的家人、朋友,现在都有人盯着。”
“马上过年,百姓流动量大,这是你出国最好的机会,赶紧走,否则真被抓了你才开心吗?”
严伟山随手将啤酒罐捏扁,扔到了地上:“周市长,拔出萝卜带出泥啊。最不想我被抓住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我呢钱花的差不多了,我给你一个卡号,你往里打两百万过来,我再躲一阵子。”
“你也赶紧把那件事平了,法人不是被抓了么,都算到他头上就行了,公司冻结的资金也能没收、充账,这不好吗?”
“现在这事儿影响不小吧,早点结案,这样才能过个好年。”
周长青握着手机的手上都挣出了青筋,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平稳:“你手上的银行卡,真以为就没有被监管?”
“两百万,太容易被查到了,一旦被盯上,到时候顺着你取钱的网点就能抓到你。”
“这样吧,没我找人给你送钱过去,你就用现金。”
“给我一个地址,这几天低调点,我想办法将事情压下去,但至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严伟山得意的说道:“这才像话。等着吧,我一会儿把地址短信发给你,就等你三天啊。”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周长青应该不敢不给钱,他只要两百万而已,比不上他之前给周长青的十分之一。
之前是他养着周长青一家,现在要反过来了,周长青要养着他才行,这是周长青欠他的!
将地址发出去,严伟山随手将被子掀开,跳下床,直接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满脸淫笑的冲了进去。
周长青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地址,去书房拿着纸笔记下来,之后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都删除。
“王八蛋,他是真以为吃定我了?没有我,他上哪儿赚那么多钱去?”
严伟山的公司名义上投资了两个亿,实际上大部分都是银行贷款,没有他打招呼,严伟山的贷款能那么快批下来吗?
严伟山是给了他老婆孩子不少钱,可那都是他帮着严伟山赚的。
包括之前挪用财政资金帮严伟山擦屁股,这些严伟山都忘了是吧?
现在居然威胁他!
他敢肯定,这次给严伟山二百万,之后严伟山会要无数个二百万,胃口甚至会越来越大,逐渐成为趴在他身上吸血的蚂蟥。
他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迟早会出事。
这次不如一了百了,以后好好的当市长,将来还有机会往上爬,现在老婆孩子手里的钱足够儿子大学毕业回国了,到时候自己还能动用关系,给儿子也安排一份好前程。
想了想,他打了个电话,将秘书刘科良叫了过来。
“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刘科良来到周长青家里,发现烟雾缭绕,烟灰缸里有十几个烟头,就知道领导肯定是遇上事儿了。
他一边熟练的收拾着,一边轻声询问。
周长青再次抽出一支烟点上:“严伟山刚刚又给我打电话了,他还没出国,找我要钱。”
刘科良脸色也瞬间变了:“领导,他怎么还敢留下,真不怕被抓吗?他要多少钱?拿了钱肯不肯走?”
周长青摇摇头:“他肯定不会走,还想着让我将他摘出去,简直做梦一样!”
这件事现在省里都重点关注,他哪儿有这个本事?
“我跟他说,会派人给他送现金过去,你找一些人,去找到他,解决了他。”
“看看他手里有没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东西,一并销毁了。”
“这是郊区那个平房的钥匙,房间的柜子里有一百万,找几个办事妥帖的人,造成意外的样子明白吗?”
刘科良眼角狂跳,领导这是要干掉严伟山!
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一旦严伟山被抓,到时候他跟领导都逃不掉,大好前途尽毁,还要进去吃窝头,甚至从家里的骄傲,变成被家人唾弃的对象,从族谱中划掉名字。
可严伟山消失,那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领导依然是市长,他也是前途无量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