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专家对视一眼,无奈的都坐在电脑前,开始翻看着电子病历。
医院医务处的卫处长跑了过来:“张省长,马市长,是哪位老同志的治疗有问题吗?”
他以为张恪清和马国成过来只是看望一些老同志,这怎么还翻看那些老同志的病例呢?
还有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啊,好像不是他们的医院的,也不是卫生局的干部。
张恪清拉着卫处长走出去:“没什么,请了两个国外回来的青年专家,看看能否给一些老同志定制其他的疗养方案。”
卫处长松了口气,估计是哪个退休的老干部不满意他们的疗养方案上告了吧,不过看起来张省长和马市长都没生气。
“二位领导,我们这个方案也是根据他们身体情况所制定的,外来的专家不熟悉既往病史,制定的方案未必有我们这个好。”
“我们给那些老同志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方案,最好的药品。”
张恪清点点头,看着卫处长:“每个月来疗养的老同志多吗?他们平均一次住院要花多少钱?”
卫处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来的老同志不多,花的钱也不多,大部分都能报销。”
张省长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觉得那些老同志看病花的太多了?可基本都报销了啊。
医保不能报销的部分,不是还有单位报销么,老同志花的也就是百分之五。
张恪清转头看向马国成:“你知道每年市里退休的老同志有多少吗?来看病的有多少?他们花了财政多少钱?应该花那么多吗?”
马国成惊讶的看着张恪清,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老同志看病不能报销吗?
不对,张省长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到张恪清之前说过的话,难道说医院会故意在那些老同志身上多开一些无用的检查单子、药品等,以此牟利?
反正那些老同志大部分都能报销,自己本来就不用花几个钱。
“张省长,这些我确实之前没有过了解,回去之后我一定多注意。”马国成谨慎的回答。
不一会儿,钟俊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领导,问题好像很多。他们才看了两个人的病例,就发现了许多无指征的检查单,而且是重复开的。”
“比如这位老同志,他这一年多被开了多次甲肝、乙肝、丙肝等病毒的检查,还有梅毒、艾滋等多种传染疾病的检查。”
“另外一位老同志的病例上有许多重复的蛋白检测,而许多是属于效果一样,检测一种即可,却每一种都检测了,还有的连续几周都有检测,实际上这种蛋白需要三四个月才能有明显变化,这个完全无意义。”
“用那两位青年专家的话来说,就像是每天重复量身高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费用还不低,但好像都能报销。”
张恪清看了眼马国成,又扭头看着卫处长:“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卫处长想说那两人说的不对,但又不敢,因为随便再换几个专家,甚至翻一些指导文件,就知道那两个正看病历的人说的是对的。
他嘴唇抖了几下,嘟囔着:“那些老同志没多花钱。”
张恪清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他们看病可以报销,就能随便开单子?这报销的费用难道不是钱?你们就从这些老干部身上创收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除了这些老干部,还有一些普通百姓也有类似的情况,你们这是在犯罪!”
在之前让钟俊生做医院摸底排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些苗头,不过当时证据却不足。
而且为了推行医改试点,所以暂时没管,只是让钟俊生继续收集了一些证据。
后来陈栋邦主动出面,替他做恶人,处理了两个医院的管理层,也让卫生局内部处分了一些人,张恪清本来也以为这些医院的管理层会吸取教训,却没想到这些人还在偷偷的钻空子创收。
前世张恪清就知道许多医院都有类似的情况,甚至许多医院就是靠着这个来挣钱的。
经常拉着一些有医保的老头、老太太去住院疗养,好吃好喝,还给发礼品,甚至有的还直接给现金。
老头、老太太一分钱没花,舒舒服服的跟度假似的休息一个星期,还能赚上千把块钱回家,医院则能套现几十万,甚至数百万。
若非一些老头、老太太后来住院时,被查出来了一大堆的既往病史,这件事不知道还要被瞒多久。
后来上头也对此开始了严查,派调查组各地调查,也给了一些医院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甚至严肃处理了一些人,才终于刹住了这股不正之风,挽回了大量的损失。
也才让医保统筹基金可以真正惠及到更多的人,惠及到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减轻了基金的压力。
他今天过来也是让人查一下试试,却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大的问题。
卫处长脸上渗出冷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可不是他的决定,他也扛不住这么大的责任。
马国成脸色也变了,原来张省长担忧的事情还真发生了,这些医院好大的胆子!
他马上说道:“张省长,这件事您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