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庆讪讪一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张省长。
他只是问了一句，张省长就直接猜到了原因。
“领导，是昌城的刘文军书记。”
“昌城那边有几家企业都进入了初选，但在复核的时候因为负债率过高，被我筛下去了。”
“刘书记对让企业走出国门很是支持，几次给我打电话，还到我办公室找过我，说不能将条件卡的太死，一些企业反正也不愿意往外走，更应该给那些想要往外走的企业一些机会。”
“他们的那些企业虽然负债率高，但经营状况良好，而且正处于快速扩张期，借助省里的帮助进入国际市场，肯定能有很好的表现。”
张恪清看着王维庆：“你之前也在昌城工作过几年吧？跟刘文军关系不错？”
王维庆低着头：“我在昌城做过一任挂职的副市长，当时刘书记是市长，关系还行吧。”
如果真的关系特别好，他就会想办法帮忙引荐刘文军了，现在还是问一下，成不成都能收获刘文军的人情，他当然愿意帮忙。
张恪清仔细回想，刘文军好像当了四年多的市委书记，已经快五十五岁了，肯定是想冲击副省长的位置，那就需要更多的政绩。
这是知道让企业走出国门，是苏书记和向省长都格外重视的工作，所以想借个东风捞一笔政绩？
企业成功的走出去，发展的很好，政绩也就到手了，那肯定能进入向省长的眼帘，有可能被推荐为副省长，或者是将来张恪清升任省委常委后，空出来的省长助理位置。
就算是企业走出国门失败了，那也是响应了省里的号召，责任也落不到刘文军的头上，也许同样会被向洋欣赏。
刘文军这个算盘，打的可是很响亮啊。
张恪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维庆，我们之前说过，对符合要求的企业，鼓励他们走出去，但最终还是要他们自己决定。”
“同样对于不符合要求的企业，他们想走出去当然也没问题，但省里不会给予特定的帮扶，风险要他们自己承担。”
负债率高，对现金要求就高，抗风险能力差。
一旦货款被卡，或者是货物被扣，企业就很可能陷入濒临破产的境地。
到时候那些企业是会怪到刘文军的头上，还是怪到省里，怪到他张恪清的头上？
也许不只是刘文军想借东风，那些企业也想，他们在赌省里会给与很大的帮扶力度，也赌省里能拿到上头的政策。
一旦赌赢了，企业必然能快速壮大，营收、利润等都暴涨。
愿意赌的人，谁会考虑赌输了的事？
王维庆明白了张恪清的态度：“领导，我明白了，会转告刘书记的。”
“我先去跟那些民营企业的代表聊聊，看看政策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调整的地方，整理好了就交给您。”
反正话已经带到了，领导的指示也有了，剩下的就看刘文军自己的能力了，他可不会再帮忙，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王维庆离开了，张恪清又去了省文旅办检查工作，这些事情都交给了王维庆，他也在等着程全明的好消息。
程全明离开了张恪清办公室之后，就约了几个商会的成员来到了一家会所中。
“程总，你跟张省长聊的怎么样，是不是上头真的有政策要对我们进行扶持？不是让我们去替那些国企探路，做炮灰吧？”
他们每个人的行业里，省里可都有国资控股的同行。
省里希望这些行业能够走出国门，去中亚，去欧洲市场挣钱，那为什么不让国企去呢？
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好事儿是优先他们民企的。
程全明手里夹着雪茄：“老赵，张省长没有明确跟我说政策的事情，但我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省里正在跟上头申请空中丝绸之路计划。”
“这个概念，最近在网上可是很火，各位也都听说了吧？”
“现在这个计划肯定是没有得到批复，但省里却已经开始倡导我们走出去了，这代表着什么？”
有人试探道：“意思是省里已经得到了许诺，政策的批复只是在走流程？”
“那我们现在答应，就能获得先机，之后可以借助政策的东风让企业快速壮大，做大做强。”
程全明指着对方：“老崔说的，也是我的猜测。”
“我们的企业能有如今的规模，也没少靠着政策的帮助。政策就是风口，有人说站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
“我跟你们不太一样，我的公司本来就有进出口贸易，也是靠着进出口贸易，我的公司才能不断发展壮大。”
“所以哪怕没有省里的号召，我也会加大这块业务，有了政策之后，我公司肯定能发展的更好。”
“但你们之前都是在国内发展，甚至一些人的企业主要市场就是省内，没有外贸的经验。”
“是否要拼一把，是否想做大做强，看你们自己的决定，张省长给我多大压力，我都顶得住，不会替你们做决定。”
程全明一副自己是个合格的商会会长，完全为大家考虑的样子，实际上言语之中已经在暗示大家答应参与到出口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