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清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进来说,出什么事了?”
钟俊生走进来快速的说道:“老干局那边下了个文件,对离休老干部的看病等做了一些限制,要求他们不要大病小病都去住院,不要去医院就全身检查,要遵医嘱,不要乱开一些滋补的药品,更不准让家属等使用他们名义看病报销,要求那些老干部自查。”
“刚刚一些离休的老干部被通知到后,他们直接都去了老干局,已经将局长办公室围住了,好多人都在批评孙局长,说孙局长欺负他们这些离休的老同志。”
张恪清微微皱眉:“陈书记知道这件事了吗?”
老干局这个单位,主要负责的就是离休老干部的工作,实际上是党委口的。
不过张恪清是市委第一副书记,要管也能管,但平时基本上都是邹昌学这个专职副书记在管。
上次若非是涉及到了离休老干部的事情,市政府党组扩大会议也不会请老干局的局长过来参加。
钟俊生提醒道:“陈书记去那边洽谈综合保税区合作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位都不在,钟俊生也不会急急忙忙的来找领导汇报。
张恪清站起身:“维庆,你先回去工作吧,记得多组织一些企业参加各地有外商的展会,还有之后补贴的审核也要再严一些,省里给的拨款可不多。”
王维庆马上站起身,他知道这件事自己不适合跟着,毕竟自己只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并不是张省长的秘书。
张恪清也带着钟俊生,快速下楼,赶往老干局。
到了老干局,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咒骂。
“孙骁,你现在能耐了,当初不是我推荐,你还在乡镇呆着呢,现在当上个局长,就摆上谱了?”
“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而已,谁给你的胆子命令我们?”
“别说什么市里的命令,你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吓唬谁呢?”
“就是,我们工作了大半辈子,身体都熬垮了,现在去看个病,检查身体还不行了?一点药品都不让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恪清走进去的时候,看到老干局的大厅里,站满了人,男女都有,一个个头发花白,但中气十足。
老干局局长孙骁被围在中间,狼狈不堪,想要解释,却根本没人听。
看到领导根本挤不进去,钟俊生忽然大声喊道:“都安静,张省长过来了。”
那些嚷嚷的声音瞬间消失,一些人本能的让开了路,孙骁也长出一口气,总算是领导来撑腰了。
张恪清环视那些老头老太太:“各位都是市里的老同志,不少都曾身居要职,思想觉悟应该很高才对,怎么今天竟然来围堵老干局?”
很多人都不吭声了,但一个老头往前走了一步:“张省长,我们可不是围堵老干局,是来要个说法。”
“我们工作几十年,离休后的待遇是国家给的吧,看病报销也是正常的吧,怎么就说不行了?”
孙骁赶紧解释道:“李老,我从没说过看病不能报销,我说的是不要一个头疼脑热的就住院,开一大堆药,包括许多补药,这不是占便宜么。”
一个老太太伸手指着孙骁怒道:“你说谁占便宜呢?说谁呢?”
他们开个药怎么就不行了?那些药他们不开,也有别人开,这些没退休的人这么干的多了,怎么没查查这些人?
看他们退休了,就觉得好欺负?
那手指都快戳到孙骁的眼睛上了,孙骁慌乱的退后两步,但看到张恪清在,还是强撑着说道:“我说的是个别同志,不包括所有人,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老太太继续怒喷:“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对号入座了?你家没有上了年纪的长辈,他们不住院看病?他们不开药?”
“够了!”张恪清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孙骁同志说的很清楚,正常看病住院谁也不拦着,可有些人一点小病就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开了一大堆价格昂贵的药品,是不是正常你们心里清楚。”
“许多药品的包装上也都是有序列号码的,那些药品是你们自己吃了,还是给别人了,甚至是转手卖掉了,真以为一点都查不出来?”
老太太不吭声了,什么事就怕认真,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不留痕迹。
把张恪清惹火了,派一大堆人去调查,她可扛不住。
而且还会牵连其他人,到时候那些人未必敢怪罪张恪清,但记恨她是一定的。
刚才张恪清那一声怒吼,气势十足,让她也不敢造次了。
但带头的老头又说道:“张省长,你说有人倒卖药品?谁会这么干?而且就算是有,但跟我们大部分人看病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身体,多检查几项怎么了?除了能报销的,也有不少是自费项目,我们也都是自己掏了钱的。”
“我们年纪大了,经常住院不是正常的吗?谁想住院吗?我们难道想生病?”
“你也有老的那一天,也会离休,到时候别人说你不要经常住院,你愿意吗?”
“怎么你们在职的可以看病,可以报销,我们离休的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