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清花早已在软榻上睡下。
她说她生来为蛙,睡惯了山洞草地,能有一个软蹋睡觉已经是恩赐了,因此便把床让给了阮姝。
洗过热水澡的阮姝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可是毫无睡意。
虽说本就对21世纪的世界毫无留恋,孤身一人的自己在那个世界生活了23年,但总归是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曾无数次给过她温暖、幸福,即使都是短暂的,甚至是抱有目的的。
在这个陌生之地,她所接触都是新事物,甚至还有妖灵等传说之物。
即使她遇到了两个看起来极好的伙伴,但是她的经历告诉她,每个人都不值得去信任,因此与人同住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黑夜之中总是能冷静地考虑出许多问题,比如为何她会穿书,是凑巧还是阴谋?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何晏容对这神医略有了解,却不愿意去求医?
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愿求医为何不直接拆穿?
“唉。”她对着黑夜才敢暴露自己的无助。
“怎么啦阿姝,睡不着吗?给你这个,安神丹,我自己用薰衣草炼制的。”
清花本就在大自然中生存,担忧自己的青蛙形态会被人类抓去,因此睡眠很浅,阮姝的叹息便能让她醒来。
只见她从荷花状的小包里取出一颗珍珠大小的浅紫色药丸。
可以吃吗?她不知道。
现代教育告诉她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看着她面露难色,清花毫不犹豫地自己吃下了一颗。“你们人类拥有七窍玲珑心,但我们妖灵绝大多数天生只有一窍。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清花把你当成朋友,那这辈子就会对你好。”
清花还学着人类,摸了摸阮姝的脑袋,这应该是安慰的意思吧,她见过很多娘亲都是这么安慰哭泣的孩子。
那一刻,阮姝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像是涌出了一股暖流,让她感到格外安心。
“谢……谢谢你,清花。”
那药丸确实管用,服下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
梦里她回到了21世纪。 父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出门做生意,出了车祸双双离去。
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生活十几年,要做各种活,经常挨饿,跟书中的阮姝很是相似。
好朋友为了男友去了一千公里外的城市,在那里拥有的新的朋友后把她拉黑。
男朋友出轨酒吧调酒师,向她卖可怜借了五千元后失去了联系。
高中开始边打工边学习,考上大学后还将存下的钱还给了亲戚。
工作后领导给她穿小鞋,同事排挤她,唯一对她友善的女同事后来也因为上夜班滑胎后辞职了。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巳时了。
阮姝抹了抹眼角残余的泪水,竟还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回到21世纪,而是真的穿书了。
她看着那软榻上清花的睡姿,还真像只小青蛙,嘴边还有一丝清亮的口水,正砸吧砸吧的,不知道梦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了。
被子早已掉落在地,枕头也歪歪斜斜地丢在床尾。
她快速地梳洗好,换上了昨日买的衣裙,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
与21世纪的阮姝几乎一模一样,但那模样稚嫩了些,皮肤黝黑了些,其余倒是没多大变化。
那安神丹果真是有用,她的一番梳洗都没吵醒清花。
毕了,她打开房门,走下楼梯,一眼就望到了正在气定神闲喝着热茶的晏容,身旁还坐了昨日那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与他相谈甚欢。
“阿姝你醒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晏容随即唤来了店小二,点了碗清淡的阳春面。
那几人见到阮姝也是热情打招呼:“哎!小姑娘,我们是南漠来的,我叫阿达拉,他们分别叫克木和沙约。
我们也是来找那神医止观的,要不咱们几个结伴而行,也好互通消息,早点找到那神医。”
南漠处于荒漠之中,由于资源有限,为了满足百姓对资源的需求,常常对外征战,在五国最是善战。
但随着各种种植技术的发展、植树造林后沙漠化的减缓和各国之间的互帮互助等,南漠也逐渐厌弃了战争,以和平的姿态出现在历史舞台中。
从古至今的环境影响中,南漠人看起来皆是身强力壮、不拘小节,说话更是直爽、热情。
阮姝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刚端上来的阳春面。
她不知道晏容为何将他们的行踪告知阿达拉三人,但他总归是有他的考虑,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多嘴去问,省得吃力不讨好。
在现代职场中,领导常常讨厌这种多事的人,她自是养成了不多问、不多嘴的好习惯。
夜幕已渐渐降临,本就热闹的街道此时变得更加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夜空中绽放着各色的烟花,犹如那花圃里的牡丹般绚烂,映照着路过行人那洋溢着笑容的脸庞都是红扑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春节呢。
清花捧着心心念念的甜果冰,凉得她只打哆嗦都不肯吐出嘴里那一大块冰沙。
那甜果冰实际上就是水果绵绵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