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瞧见他握紧的拳头,知道被黄龙一家都记上仇。
收获大舅的袒护,等把姚家这事儿搅黄了,还需要靠何家出头。
“大舅你看这事儿?”
何富海一挥手,很有指挥部下的气势,“就这么着吧,打了打了,骂也骂了。灵性的自己悟,咱们毕竟是外人,人家怎么教孩子咱们管不着,好自为之。”
马林明白大舅的意思,黄龙这个兔崽子放不下这仇,现在面子必须要给黄广福脸,不能这把人家逼死。
万一黄广福豁出去,押着儿子去革·委会逼着黄龙认错,别人不仅会替黄家说话,还会觉得何富海、马林对黄家逼太狠。
得理不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名声可不能要,大舅劝马林放过黄龙,以后的事儿以后说。
点点头,“行,我听大舅的,黄叔怎么教孩子是他的事,毕竟他是干事,见多识广懂的道理多。我这小辈儿要听大人的,走吧。”
黄广福言不由衷劝留,“快到饭晌啦,留这儿吃个饭再走吧。”
何富海放下手里松子,双手拍了拍,扶着大腿‘哎呀’站到地上。
“还吃啥,黄龙这样你也吃不下,找机会的吧,消停吃。”
等马林穿上鞋,何富海走到门口眼睛射出寒光,癞痢头几个马上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出去,马林回头看着炕上的黄龙,眯缝眼里化不开的仇恨。
舌根打了一个响,用手指点了两下黄龙,转身离去。
黄三姐扭身子歪头瞅着马林背影消失,嘴里咕哝着,两只手交叠捋麻花辫梢。这人又霸道又张扬,能跟爹高谈阔论,逼着她爹认错。
整个下礼镇的年轻后生里,也没有能跟黄广福对峙不落下风的。
可惜了,要是马林能帮她爹黄广福,革·委会副主任十拿九稳,可惜他是何家的外甥。
注定和黄家吃不到一个锅里。
黄母鞋都没脱,拧着大屁股爬上炕,搂着黄龙咒骂马林,“天杀的王八蛋,把咱家大龙打成这样,嘎嘣死全家没好叫的。”
捧着儿子的脸,“大龙啊,疼不疼啊。你放心,等马红梅嫁过来,我非让她光着滚出下礼镇。”
“咳咳,又满嘴胡嘞嘞。”黄广福使劲咳嗽几声。
屋里癞痢头几人贴着墙窜出去,黄广福关上门,“闭上你的破嘴,你儿子就因为嘴上瞎说被人揍了,你还要拿人家马红梅出气,你还想给我惹多大麻烦。”
“我心疼儿子不行,瞅那逼养的给大龙脸都打肿了,我骂两句还不行?”
黄龙抓着母亲的手,“娘,等我爹当上副主任的,到时候想怎么整马红梅都行,我还要整死马林。”
黄母和黄龙同仇敌忾,“对,等你爹当上副主任,咱们让马家何家不得好死。”
黄三姐翻着白眼,爹还没当上副主任,娘和弟弟就这么霸道,张口闭口弄死人家。
她瞅着马林不会善罢甘休,早晚要报复回来。
黄广福坐在炕沿点上烟,心神俱疲,没心思再骂这对蠢货。本来何富海没怎么防备他,今天撕破脸,检举揭发这事要更隐蔽更小心。
耐着性子吩咐黄三姐,“三丫头,做饭去吧。”
黄广福坐在那里,琢磨如何成为副主任,儿子被打这样,他如何不恨,恨不得当场扒了马林皮,抽烂何富海那张脸。
但是他要忍住这口恶气,早晚跟何富海拉清单。
“大林,今天忍下这口气,早晚找机会出了这口气。”
走在路上,何富海劝解马林,怕年轻人火气旺。
马林就没放心上,打了黄龙逼着黄广福低头,他还占了上风。这两天情绪非常冲动,前身的情绪影响确实不小。
或许前身也是重生,没想到重生成一个穿书的自己。按说没发生的事不应该这么恨,咋回事呢?
难道说前身死后喝过孟婆汤,到自己那个世界活过一遍,重生的马林又回到书里的世界。
心里翻了几个转,没琢磨明白,有点庄生梦蝶,扑朔迷离的恍惚感。
该嘱咐还是要嘱咐,“大舅,黄家不是善茬,一家子小心眼记仇,小心他们报复。”
何富海刚想习惯性否定,马林说的小心眼记仇,脑子里联系上副书记,黄广福和副书记一定有什么猫腻。
外甥说的对,千防万防,敌人或许就在你眼皮子底下。
往日没把黄广福当回事儿,自己不是主任的心腹,照顾自己的副主任远去省城。再好的情分,人家凭啥给他铺路。
大意了,对待黄广福还是要慎重。
见大舅听进去自己的话,马林自己也咂摸出黄广福上位的机会,说不定就是踩着大舅当上副主任的。
“我二舅呢?”
今天让黄三姐喊何富海,何富江,二舅何富江没来。
“你二舅去林场那边弄木头,上头有任务。”说到这里何富海突然嘿嘿一笑,抹了一下脸。
“大林啊,回运输队好好干,等着这好事成了,我给你安排,这是我老战友偷偷告诉我的。”
“啥事啊?大舅你还瞒我。”
“秘密,上头的事我不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