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苞米面,连袋子一起放坛子里,新旧的粮食掺一块不好吃。
马红梅拿着茶壶从东屋出来,看到马林放粮袋,小步走来伸手掏了一把,压低声音问,“大林,哪儿弄的新粮?不是前两天才下来吗?”
马林眼睛看着东屋,凑着马红梅的后脑勺,“今天去粮库帮忙,李主任给的。”
“等小姑走了,让妈蒸发糕吃。”
行,这姐姐有心眼,知道好吃的关起门来自家吃,看来她也不待见小姑马金凤。
“红梅,是大林回来了?”
马林听到何富英的喊声,“娘,是我回来了。”
“你姑来了,快进来。”
“我打扫打扫的。”马林拧干毛巾擦脸擦头再抽打身上,投洗干净晾毛巾架上。
马红梅灌好热水,马林用脚内侧把灶坑烧出来的木柈子踢进去十公分。
进屋,正看到一个表情严肃的妇人,短发梳的干净整齐,藏蓝色中山装胸口别着像章,胳膊上带着红袖箍,衣服下摆特意加了一块补丁。
父辈马金成,马金明,马金凤,马金凤是这一辈最小的妹妹,县邮局政工干事,负责邮政里工、青、妇等群众工作??。
老马家,马金成最没出息,马金明是大车司机,马金凤是邮局干事。
马金凤很少回上礼镇,却喜欢管着哥嫂家里大事小情,马红梅的对象姚建设,就是马金凤介绍谈成的。
何富英要领这个管闲事的小姑子人情,言谈中也带着几分讨好。
马红梅和前身一点不喜欢这个小姑,呜呜喳喳破马长枪的,啥都不入她眼,只会挑毛病,一点有用的都不帮。
前身16岁时候,父亲马金成求到马金凤那,问县里能不能给安排个活。马金凤十分嫌弃说初中都没毕业,临时工人家都不要。
马金成在家里本就不太直的腰,彻底弯了,不管马林干啥,也不敢动手打儿子。
何富英还没说话,马金凤急促的话密密麻麻砸过来,“大林,昨天你怎么把黄干事的儿子打了,你惹了大祸了知道吗?姚家听说红梅弟弟这么浑不吝,跟我说了这事,你姐马上嫁到下礼镇,你不帮她还败坏马家名声,人家姚家都后悔了。”
马林明白,马红梅这桩婚姻是马金凤牵线的,就知道马金凤没憋好屁,真特么的操蛋。
“后悔呗,我也替我姐后悔,姚建设就不是个爷们,你知道啥我就惹大祸,咋地我舅舅家不是人,一个黄干事多大官,又不是主任,我三个舅舅吃白饭的,自家外甥女帮不了?谁家亲戚胳膊肘拐外面去了。”
马金凤被马林一连串诘问逼得脸色发白,不等开口,马林继续说,就不让这个娘们张嘴。
“昨天我去看我姥娘,上次嘴巴不干净癞痢头那几个琢磨要闹洞房,给我姐难堪,我找他们唠唠。黄龙这小子上来骂我,还要动手打我,扬言上次他没掺和耍流氓算我姐运气,还要让我断手断脚。”
“他家干不要脸的事,他爹黄广福当大舅面给我赔礼道歉,小姑你还要替他家出头?咋地,黄广福才是亲大哥,我爹马金成是外人,哪有帮着外人数落自己家人的,真不如我大舅,外甥家有事是真上。”
转头对何富英道:“娘,以后多跟我大舅家近面点,能帮上自己家的才是亲戚,看你家过得不好踩几脚的搭理她干啥,准备准备吃饭吧,干一天活饿了。”
马金凤一拍炕桌站起来,被马林指桑骂槐数落,她哪儿受过这委屈,正要说话,又被马林抢话。
“姚建设要娶我姐,在下礼镇不把事儿平了,等我这个小舅子出面,他家还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姚家就是个狗屎,啥也不是。”
从耳朵上拿烟点上,表情十分嚣张,“一个邮递员多大本事啊,我让我大舅找他领导聊聊呗。小姑你转告姚家,这婚是不是我姐求上门的,他姚家门槛两丈高自己爬梯子进去,我家求不着他,狗屁本事没事,扯老婆舌来劲。”
“娘,昨天我大舅告诉我,只要不在下礼镇打死人,我横着走。老何家怕过谁?”最后一句是对着马金凤说的。
何富海没说过又如何,马金凤还敢到处嚷嚷,一个做政工的干事满嘴胡嘞嘞,评语就是不稳重。
马金凤心知要坏事,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把握。
大哥全家蔫声巴语的,每次数落他们全家都不敢还嘴。日子久了,愈发瞧不起大哥家。
尤其对大嫂何富英更瞧不上,家里三个哥哥在下礼镇织成那么大一张关系网,不懂的用,就安心当个农村妇女,每天做饭洗衣干农活。
心底对何富英又有着嫉妒,嫁过来的时候陪嫁东西可不少,包括她自己上中专学费,进县城找工作落户跑关系,都是何家出面帮忙。
越是这样,她越想远离大嫂,甚至还想把她踩脚底下,看着她们一家混那么差,心里亏欠感越淡。
慢慢心态发生变化,眼皮下面瞧大哥大嫂,包括马红梅和马林。
马红梅在上礼镇也是数得着的姑娘,大高个双眼皮,针线活好,从不跟男的拉扯。
她就想破坏马红梅婚事,姚建设负责投递信件电报,也有跟寡妇知青纠缠的风声,作为负责邮局里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