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林自己,他一点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名声,马金凤一个外嫁女,别人能帮她说几句话就不错了。
镇上人不会因为一个外嫁的,得罪一个本地人,不值当。
此时的人们还不知道,十几年后祖国的腾飞,一日一变,日新月异,生怕行差踏错被人唠叨一辈子。
马林知道,什么名声?
他不偷不抢不耍流氓,只是给马家人立立规矩,只要他越来越强,身后的人就会高声赞扬。
前世村里一个混子,靠着灰色产业盖起工厂,那些曾经嫌弃他嫌弃的要死的村民,拿着鸡蛋上门,求一个岗位。
站着说怪话,是因为没占到便宜,如果给他好处,他会载歌载舞。
要说跟马金凤多大仇,没有。
因为马金凤侵占了马林的利益,何家用何富英的名义投资马金凤,结果收益为零,何富英的收益为负数。
马林要及时止损,打断马金明和马金凤挪用人情,何家人对他好也是看在何富英的面子上。
没有女儿的脸面,外孙和外孙子好坏又不姓何。前面马金凤占了何家的人情,马林以后需要自己从何家换人情,亏了。
饭桌上,马林一直照顾母亲和大姐,反复说自己家吃好才是好,给别人一口汤都是大善人,要是给别人馒头自己啃窝头,那是缺心眼。
马金成低着头没滋没味,吃了一半放下筷子躺炕上,背对着马林生气。
马林用烧热的灵泉水给娘俩喝,“娘,今晚你跟我姐睡,大姐马上要嫁人了,你多陪陪她。”
马金成生气地打枕头,这儿子跟他犯冲,故意气他。
瞥了一眼老马,马林通过前身记忆,还有这几日的相处,了解他的性格。善良带着懦弱,脸面大于一切,耳根子软,被爷奶哄几句就忘了北。
遇上现在极度强势的马林,他一时无法招架。
首先体力上马林就压制他,其次反复提到何家,就是勾起他的内疚和羞愧。
最后拿捏养老送终,摔盆打幡这件事。
马金明,马金凤会哄老人只是一时,百年后上坟他们可使不上劲,马家不想当孤魂野鬼,希望就是马林。
只能是马林。
规矩,从来只给软弱的人遵守。
以后,马林的规矩,就是马家的规矩。
供求关系转变,话语权也会更换,马家没有何家的关系和底气,也没有实际的利益输送,凭什么要求他听话呢?
何富英拉着马林进了西屋,“白天你去姥娘家没干啥吧?”
“太姥和姥姥都给我撑腰,我大舅也向着我,你怕马金凤干啥?我三个舅舅加四个表哥,能把马家人打出屎来。”
扶着何富英坐下,“娘,这些年我没活明白,你也总担心我和我姐,所以被马金凤那狗东西欺负。我想明白了,老娘和舅舅心里还向着你,只要我起来了,你就底气足,心气高。”
“马金凤再嘚瑟,我就让三舅在县里给她穿小鞋。”
“你可白那样,你奶得多生气。”
“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过去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妇女当家作主,同工同酬,还能考大学当干部。咋地,我奶就比你地位高啊?”
“那也是老人,得敬着。”
马林要帮着母亲打开思想桎梏,给她一个崭新的思路。
“生你养的是我姥,你到马家可不是吃白饭的,洗衣做饭养鸡下地干活,生儿育女照顾公婆。你有没有想过,是马家欠你的,包括马金成和马金凤的工作,是马家欠我姥家的。”
“所以,是他们求着你,再拿架子装老大,你就回娘家告状,我看马金凤那不要脸的还怎么敢捏咕你。”
一晚上没吱声的马红梅,脸红扑扑的,眼里跳动着火苗,“娘,大林说的对啊,是马家求你帮忙,你咋还还伏低做小的,这不等于棉花套被子——反个了。”
“姐,他们是道反天罡。”
何富英心情好了许多,叮嘱马林,“大林又瞎说,你以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别胡咧咧,啥话都往外撂,那是你小姑。”
马林挠着头,“娘,你怕啥呢?文的武的他们都不行。”
“一家人……”何富英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委屈这些年,总归是儿子理解她了。
“一家人瞧不起一家人,就这么着吧,我早晚收拾他们一顿,给娘出气。”
马红梅搀着何富英回自己屋,劝了半宿。
马林在运输队等到下午,也没等来金明月报信儿。尽管没对金兰母女抱什么希望,还是被下了面子。
打算找李景辉借自行车,门口有人喊他。
金兰,金明月,旁边站着一个敦实的男人,一家三口来传信儿?
马金成扭身瞅了几眼,回过身继续看马。
金明月蹦蹦跳跳,“大林哥。”
看来金兰嫁的这男人不错,一路提心吊胆的金明月恢复活泼的样子,似路边的野花,寒风里有些枯萎,浇灌点水,又变得水灵灵。
“金姨,明月,你们这是?”
“钱叔带我娘买点东西。”说到这,金明月有几分害羞。
马林看着一旁表情如石头的男人,猜到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