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和盖茉莉挽留半天,何富英就是不同意,她担心马红梅一个人在家害怕。
抓到逃犯是不假,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坏人。
以前乡下不设防,全家出远门才挂把锁,白天大门虚掩,来人推门进院,喊一嗓子直接进屋。
也不是没出过乡下老流氓看家里没人,欺负大姑娘小媳妇的事儿。
一路上,催促马林快点骑,车链子蹬得冒火星到家,马红梅刚做好早饭。
“你俩昨晚去哪儿啦?”屋里马金成在发脾气,见马林进屋,直接把筷子扔地上。
马林捡起筷子放桌上,拿起一个玉米饼子吃,“爹,你这两天去哪儿?去哪儿从不跟人说呢,抬脚就走,当家里是大车店啊。有点事想找人都找不到,我跟娘去看我姥去了,跟你说你也不在家,娘不是跟我姐说了吗?你没问?你咋不问呢?你心多大啊,家里四口人少两,你都不关心一下。除了我老叔小姑,你心里没别人啦,这么多年感情白处了。”
“我特么就说一句,你这么多句等着我呢。”说完,马金成端起装饼子的盆作势要摔地上。
马林从盆里拿块玉米饼子在炕沿叹气,“伤心啊,我爹心里没媳妇没儿子,还要摔东西摆脸子。对了,昨天我大舅说我小时候馋肉,送了好多肉,都叫你送人了?送谁了?”
马金成一脸尴尬,嗓子里嗯嗬,放下盆低头准备喝粥。
“哦,爹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拿我大舅给我的肉给你的野种。”
马林一咋呼,马金成嘴里的粥烫得舌头疼,说不了话骂人。
“好哇,我说这么多年对我们娘仨刻薄挑剔,书说不让读就不给读,出了事眼皮子都不翻一下。我小姑生个气你比她还愤怒,为这事骂我娘,马秀梅哭哭唧唧你就回家对我发火。是不是老马家除了我们娘仨其他人都知道你在外面有野种,所以你被人拿了把柄,故意虐待我们娘仨。”
“我今天非揍死你这个搞破鞋的爹,呸,你不是我爹。”
马林扔掉手里玉米饼,跳过去把马金成摁在卷起的被子上,“老东西,你外面养野种,还敢跟我摔摔打打,你不知道谁是大小王了,杀人犯我都弄残两个,我整死你。”
何富英被马林说的心好乱,一眼没照顾到,马金成被马林摁那儿了。
看儿子真要动手,马上劝他,“大林,你不能打你爹,传出去你名声就完了。”
马林用膝盖压着马金成后背,“娘,我爹外面有野种了,把咱家好东西全给野种了。咱们把他拉出去游街,让全镇子的人骂他揍他,再把他沉塘。”
“大林,大林,虎玩意别瞎说,他把东西给你爷奶,还有你老叔和你小姑家啦。”
马林使劲掐着马金成的脖子,老登,今天打不成你也得让你受受苦,敢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
马金成十分痛快地承认,要是再犟嘴马林真敢揍他
爹打儿子是因为舆论名声,大伙儿都怕自己老了那天被子女虐待,约定俗成子女要懂事,被父母打了还要磕头认错。
马林上来就说他外面养野种,就算揍了他,顶多骂马林几句,还得夸他正义,骂马金成不正经搞破鞋。
马金成心里很害怕,这个儿子变化太大,会打架脾气差,越来越可怕,他这个当爹的拿他没办法。
马林突然变得很温柔,扶起颤颤巍巍的马金成,帮他整理衣服,马金成一哆嗦一哆嗦,想捂脸又想逞强,强忍着害怕和惊惧。
“爹,昨天我在礼河湾上河工那抓了两个杀人犯。哎哟,黄龙被一枪撂倒,那脸啊被铳子干了,啧啧啧,血呲呼啦的(血肉模糊),你儿子我啊。”
马金成又开始担心儿子,“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嗯,还行,你还真是我爹,知道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如果你不说这句,我就拎着你去爷奶家,让他们交出你外面的野种。”
“大林,你现在能耐了,不把爹放在眼里,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马林把刚才地上捡的筷子放马金成手里,“你开始卖惨了,心虚啦?”
“拿走我舅舅送的肉,家里的钱啊票啊布啊粮食啊,都往外面送,还让我跟我姐辍学,从那一刻起,你的养育之恩还剩多少?你算算。”
“爹,说话,还有我老叔和小姑的工作,值多少钱?一起算算,这么多年你养育我们姐弟俩花多少钱?”
马金成用筷子戳着碗,他委屈又害怕,哽咽道:“大林,你要逼死我啊。”
“怎么不吃了?摔筷子不是摔的挺有劲的吗?你在这个家这么有能耐,回到马家这么那么喜欢当孙子?好处都给别人,自己家儿女一个补衣服,一个扛大包。你是不是外面真的有野种?心都给别人了?你把你那破鞋娘们和野种找过来,当着马家人的面跟我娘离婚。”
“拿原配娘家东西,贴补野种和马家,你不地道啊,老马。”
马金成被马林说急眼了,破罐子破摔大吼着:“我拿家里东西送人怎么了?我就算外面有女儿能咋地。”
何富英像头暴怒的狮子,冲上来打马金成,嘴里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