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脸色微动,听到这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以他从五代十国中闯出一片大宋天的经验来说,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人家宗泽甚至完全有能力在汴京城称帝了。
局势局势已经稳定。
金兵金兵控制在河对岸。
还修筑了一系列的防御工事。
要是放在他所处的年代,少说也是一个什么北汉啊北唐的皇帝出现了。
可宗泽非但没这么做,反而忠心耿耿,一心想着把赵构这龟孙子给接回来。
可以说是把饭和菜都已经准备好,甚至还贴心的帮你盛在碗里,就等着自己动动手就能吃的程度了啊!
他赵匡胤要是有这种臣子,做梦都得笑醒了。
要是武将们都能这样,他还防备什么啊!
所以,这鳖孙应该回汴梁了吧?
总不可能一直龟缩在南边当个割据政权吧。
于是他试探性的开口:“所以,这次赵构回去了?”
其实赵匡胤也是被一连串的打击给气昏头了,忘记了赵构这鳖孙在岳飞打到朱仙镇,离当年的旧都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还在暗戳戳的使绊子呢。
毕竟以他的思维,实在理解不了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还不回去。
听到赵匡胤的问话,姜饼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笑了笑,继续道:
“这次赵构倒是选择了回复。
他回复的内容也很简单,并非是答应宗泽回汴京。
而是下令,将自己的家眷全部接回南方。
很显然,赵构的举措是铁了心要在南方混,不想回去了。
与他的懦弱与胆怯形成鲜明对比的,宗泽依旧在汴梁夜以继日的坚守,并没有因为赵构的种种行为而感到心灰意冷,甚至还击败了想要过河的金兀术。
之后,金兀术入侵滑州,再次被宗帅击溃,而且老将军还策反了金军帐下的辽国降将王策。
可以说一时间是捷报频传。
于是宗泽第三次上书请求赵构回汴京。
‘臣为陛下保护京城,又三月矣。陛下不早回京,则天下之民何所依戴!’可惜,宗泽的信还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翻起半点波澜。”
什么玩意?
还是没有回去?
赵匡胤满脸怒容的站起身,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
姜先生一早就说过,哪怕岳飞没有被莫须有的罪名给陷害,最终也无法收复旧都。
一个国家的皇帝怎么能软弱到这种程度。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更何况是皇帝!
果然,大宋有这样的王,任凭下面的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啊!
赵匡胤如同泄了气一般,瘫坐在龙椅上。
下边,赵普闭目养神,好似与世无争。
可从他那早已皱成川字的眉头能看出来,只怕这个老臣的心中早已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想骂人的话,只是碍于赵匡胤和众人的面,强行憋在心里罢了。
同样身为武将的曹彬,更能切身体会岳飞与宗泽的心情。
作为一名儒将,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大肆宣泄自己的情绪,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好像出神,但仔细看去,却能见到曹彬的双目中积攒的怒火,仿佛要噬人一般。
他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曹彬却恍若未闻。
反而是借用这样的方法来麻痹自己。
肉体上多痛一些,心痛也就少一些了。
朱元璋也忍不住道:“咱史书瞧的不多,可也知道赵构是个混蛋皇帝,只是没想到能混蛋到这种程度,真是……”
他最终叹了口气,甚至找不到词汇来骂赵构了。
赵匡胤无力的摆了摆手:“先生您继续说吧,我现在对这个蠢货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早点听完,也算早点解脱了!”
应了一声,姜饼继续道:
“多次上书不成,怎么办呢。
宗泽一想,行吧,你不来,那我就继续干。
这时候的汴京城中,已经恢复了一定的元气。
民生、经济等方方面面,虽然不及当年的全盛时期,但也已经有了往日七八成的样貌。
在前线。
宋军和金军的交锋也是连连告捷。
每每谈及宗泽,金兵们更是又敬又怕,甚至口称宗爷爷。
可惜,就算宗泽他老人家都已经成爷爷了,赵构还是一如既往的怂。
哪怕他的辈分都快成完颜家的祖宗了,汴梁几乎可以说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了,可宗泽第四次泣血上书,并且一上还二十道,结果依旧被拒。
史书记载:泽前后请上还京二十余奏,忧愤成疾,疽发于背。
事已至此,老将军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悲愤与失望,忧郁成疾,很快就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临死之前,他并未提及自己的家事,反而躺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便就此离开了人世。”
事已至此,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了。
一切正如众人所预料般,和废物没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