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逢春的话一出,邹云初后背瞬间冒起一股凉意,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心思之缜密,居然会联想到那两件事情上去。
邹云初有些后怕的倒吸一口凉气:“爹,他们不会已经锁定我了吧。”
“我们一家很可能早就被人给盯上了,不过你不要怕,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我,你和你额娘倒是没有太大危险。”
“那这个叶梦茹”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有可能是敌特,邹云初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邹逢春安慰道:“叶梦茹不一定就是敌特,只能说她的嫌疑最大,你接下来要做的,是不动声色,继续保持以往的生活方式,然后暗中观察她的动静。”
“如果叶梦茹是特务,抓了她也只是一个小功劳,但如果你能破获她背后的整个组织,到时候你进入关东军内部机构的梦想就能成真,咱们邹家在满洲国的地位也就真正的站稳脚跟了。”
“以身入局,才能钓到大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一想到能立大功,顺利进入到东洋人的内部体系,邹云初心里就燃起了一股斗志,那可是他的梦想啊。
“爹,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除了保持以前的状态不变,还需要做点什么?”邹云初很是期待。
邹逢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窗外已经冒出嫩芽的树木花草,沉吟了一会儿:“第一,暗中调查那笔钱的去向,第二,多带叶梦茹参加一些酒会,让她接触到更多的人,你在暗中观察,看看她有没有刺探情报的行为,第三,我会设计一个圈套,到时候你故意不经意的透露一点消息给她,看她会不会有动作,第四,选一批精干人员,全天候监视她,马有失蹄,人有失误,你是以逸待劳,她是如履薄冰,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第五,给她找个麻烦,让其分心。”
“给她找个麻烦?怎么找?”邹云初有些不明白。
“那秦天是干什么?不知道怎么用吗?”
邹云初恍然大悟竖起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狗咬狗一嘴毛,我们可以作壁上观,一石二鸟。”
“这件事如果秦天办好了,我会帮他往上面再提一提,只要他的屁股没坐歪,将这种人收入麾下,以后的脏活累活都可以丢给他去办,贪财好色的人最好控制。”
“明白了爹,我再琢磨琢磨。”
“这两天就留在家里,别出去晃荡了,等舆论过去了再出去,我这段时间就不回来了,多陪陪你额娘,记住我的话,要喜怒无形,一切如常,别让人从你的脸上和情绪上找到蛛丝马迹,如果有什么事就给薛秘书打电话,我有事会让人联系你的。”
“知道了爹,您也注意安全,别让那些特务找到机会。”
“放心好了,你爹能娶到你额娘,又能坐到现在这种高位,你以为全靠运气?”
邹逢春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骄傲和自信,这种感觉还是邹云初第一次感受到,新奇,且振奋人心。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梦茹与特务无关呢?”
邹逢春露出慈祥的笑容,柔声道:“都是贵族血统,又门当户对,长相身材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不好?”
说完,邹逢春穿上外套拿好公文包径直出了洋楼,恭敬的送走老爷子,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汽车,邹云初第一次有一种对老头子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感觉。
从小到大只感觉老爷子不苟言笑,甚至觉得他一个普通人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靠娶上额娘才会青云直上,完全是沾了外公阿勒亲王的光。
现在看来,这位看似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外表不起眼,却是内有乾坤,不是一般人呐。
刚刚的一番对话,不仅引导了邹云初接下来如何做事,还极其详细的进行了规划,他要做的,就是毫无破绽的将其执行下去。
就像老爷子说的,以身入局,才能钓到大鱼。
如果叶梦茹真的只是纳兰家的叶梦茹,这样的未婚妻,他自然也是满意的。
现在就要看,叶梦茹到底是什么成色了,如果被他猜中,那就只好大义灭亲,让她成为踏脚石,送他一路飞黄腾达。
如果不是,有个识大体的贵族夫人,也是不错的一件美事。
送走老爷子,邹云初来到后花园,给自己额娘请安之后开始撒娇哭穷,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说被老爷子一通好骂,还禁足了不让出去云云。
锦绣郡主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又不好逆了邹逢春的意思,只是安抚说就在家里待几天,一点小钱丢了就当是喂了狗,以后没钱了就找额娘要,外公阿勒亲王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有了额娘这句话,邹云初立马回归到纨绔子弟的状态,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虽然不能出家门,躲在家里享几天福还是不错的。
得知劫案不再深究,叶梦茹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尽心尽力的服侍这娘俩,争取挽回被邹云初怀疑的形象。
让叶梦茹想不到的是,邹云初看似回归了常态,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用余光不经意的观察她,她以为自己安全了,其实危险已经将其笼罩,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地。
于此同时,南关警署里的秦天看着铁牛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