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天神清气爽的起床,稍作整理,便带着秘书司慕言驱车前往长春县公署。
去县公署之前,秦天专门给邹云初去了个电话,得知了一些内幕消息。
长春县公署,县长齐达远是省长熙洽的亲信,是个老秀才,五十多岁,为人比较刻板,属于纯正的满清遗民。
电话里让秦天不要在乎齐达远,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有了邹云初的话,秦天心里就有底了,这种老八股好对付的很。
抵达县公署,给门卫出示了任命书,没一会儿就有人迎了出来,秦天一看就乐了,齐达远亲自出迎,顶着一头花白的辫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人了。
“任命早就下到县公署,听说秦局长受了枪伤一直在养病,老朽也不好意思打扰,就没让人联系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电话来通知一声,我好给秦局长举办一个欢迎仪式啊。”
秦天上前几步握住齐达远的双手,客气道:“齐县长亲自相迎,秦某受宠若惊,本就不想太过劳烦公署各位同僚,更不愿让现在为这点小事亲自操劳,秦某这才突然前来,属实是打扰了。”
“嗳~都是自己人,说哪门子客套话,随老朽去办公室坐下来喝茶,你的办公室早已收拾出来,虽说不用跟老朽一样在公署坐班,偶尔来一趟也总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是,一会儿上去老朽带你看看,定能保你满意。”
“齐县长真的是细心,对晚辈呵护至此,这让秦某怎么感谢才好,您先请。”
齐达远一把拉住秦天的手,笑呵呵道:“一起一起,秦局长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升任为副县长,当真是人中龙凤啊,长的也是一表人才,邹副省长的眼光真不错,王爷身子骨可还硬朗?”
秦天客气应对,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八股一开口就把他的底细给抛了出来,意思是在给他敲了下警钟。
言外之意是让他心里有点数,他的靠山只是副省长,而齐达远的靠山是省长兼财政部部长熙洽,人家是正统皇室宗亲,邹逢春只不过是个亲王女婿。
对于齐达远这种老官僚式的下马威,秦天根本没放在心上,捧着这种老八股就行了,其他的该干嘛干嘛。
如今的满洲国,可以说让这些满清遗民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把,虽说没有恢复大清帝制,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帝当上了执政。
能立国,就是一次无比重大的胜利,恢复帝制可以徐徐图之,也不争这一朝一夕。
所以在这些遗民心里,现在的满洲国就是他们的大清,只不过名字不一样而已。
不管是大街上,还是其他地方,不少人又开始留起了辫子,更是恢复了满清以往的礼仪等等,这群人在自己的圈子里重温旧梦,一个个都自动忽略了东洋人的存在,都因为自己的天朝终有一天能够复兴到康乾盛世的光景。
搞清楚他们的心态,投其所好,相处起来就不难,秦天这种老油子应付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放下身段,三言两语就把齐达远给哄的开心不已,甚是觉得秦天孺子可教,说不定培养培养能够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在县长办公室,两人先是喝茶闲聊了一会儿,被秦天捧开心了,齐达远便将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叫来与秦天见了面。
客套了一会儿,大家也算是打过了照面,各自纷纷回去办事,留下秦天和齐达远继续聊天。
公事办完了,秦天便开始整活,先是让司慕言去车里拿了两盒上好的“茶叶”送给了齐达远。
老八股接过手只是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这两盒茶叶内有乾坤,脸上的笑意更浓,对秦天这种识趣的晚辈后世更加赞赏。
把老八股的毛捋顺,秦天才拿出一份报告递给了齐达远。
带着老花镜看了一遍秦天的报告,齐达远摸着山羊胡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签署了他的大名盖上了印章。
将文件递回给秦天,齐达远一脸后生可畏的慈祥模样说道:“警署扩编这种事情,你还是要慎重一点,人员太多,财政上有些吃紧,不过你新官上任,总得烧个三把火,这事儿老朽没有意见,毕竟也只是扩编五十人,不算太大的事情,我就当是送你一个见面礼,有了老朽的盖章和签字,市公署那边都不会阻拦,财政上也不会有所苛刻。”
秦天收起文件再三感谢,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之后只字不提文件上的事情,专心和老八股闲聊喝茶。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天才告辞离开,在自己的办公室转了一圈,随即坐着车回到了南关警署。
在路上,司慕言将忍了半天的话问了出来:“局长,您文件上写的是扩编一百名基层警员,齐县长怎么说只有五十人?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眼睛有些不好使?”
秦天微笑着说道:“你猜猜看,齐县长是真眼花,还是假眼花?”
司慕言有些不太懂,歪着脑袋想了半晌,直到回到警署办公室,她都没有想明白。
舒服的坐回到沙发上,随手将文件丢在桌子上,秦天冲司慕言招了招手,司慕言沏好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坐在秦天侧边的沙发上一脸茫然的说道:“局长,慕言愚钝,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秦天拿起洋火点了一支烟,淡淡道:“齐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