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跟着闫明先从法租界绕路去了华界,两人并未横穿日租界,毕竟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走日租界容易被人盯上。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唐宁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她不想去海光寺冒险。
“闫队,我只是个女孩子,身手也不好,也没有太多的经验,我担心会拖您的后腿,我还是留在外面接应您吧。”
明白了唐宁的真实想法,闫明也没有过多的苛责或者埋怨,每个人都有自已选择的权利,唐宁说的也没错,她只是个女人。
既然能把自已的位置摆正,那就是选择了自已的路,他也没什么好劝的。
富贵险中求,不成功便成仁,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必须为自已的未来拼一把。
“也罢,若是我能活着出来,你就别做事了,跟着我享福就好了。”
“啊?不不不,队长,我没这个意思”
“再说吧,快到地方了。”
两人同时闭嘴,车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副驾驶的唐宁怎么都没想到,一直很照顾自已的队长居然会对她有这种意思。
可可她心里只有对队长的尊敬和佩服之意,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的意思啊。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虽然拐了个弯有些委婉,但还是让人惊讶之余羞涩难当,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看来这次任务完成,还是申请调离的好,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可不能混为一谈。
没多大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条巷弄的口子旁边,闫明带着唐宁快速钻进巷子,拐七拐八之后进入了一座小院的后门。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商贩打扮的中年人,而且小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再看中年人的打扮,应该是进了一家卖水产的铺子。
“你们来的正好,先去那间房子里休息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顺便你们把胶衣套上,我去送鱼的时候你们得趴在水底,只要不随便动,没人会发现鱼车底部藏着人,不过话我得提前说,我只负责送你们进去,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自已钻进鱼车的。”
中年人的语气很是淡漠,还挑明了利害关系,把自已摘的一干二净。
都是做这一行的,闫明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当即表态道:“只有我一个人,她不去,把我送进去就够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就算任务失败,我也不会出卖你们。”
“都是老人,其他的就不说了,就这样吧,两个小时后出发。”
说完,鱼店老板将两人引进后院的一间耳房,交代完事情后便去忙自已的。
等其离开,唐宁和闫明独处一室,显得更加尴尬,纠结了好久,才开口缓解当下的别扭气氛。
“那个闫队,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策应您啊?上面就没多派一些人来?”
正在摆弄黑色胶衣的闫明背对着唐衍无奈道:“这个任务本来就是咱俩戴罪立功的机会,危险系数大,其他的人怎么会来凑热闹,咱们分局的三个队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无利不起早,没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是,那也应该给咱们至少配置几个人和撤退路线吧,要不然您成功逃出来,没人接应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外面策应么?”
“我我一个干情报的,手下还没人可以用”
闫明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在今晚十二点我还没能出来,你就不要等了,也不要回分局了,回老家去改头换面嫁人过日子吧。”
“队长我为什么不能回局里?”
闫明懒得多解释,继续检查着胶衣,对唐宁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还能出来,这妮子虽然社会经验不太足,但是个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小姑娘,娶回家养着也是一件美事。
如果不能出来,也就意味着任务失败,他死在海光寺里,没人会在乎,但唐宁这个水灵的丫头若是再回去,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
事情总要有人背锅,也会有人利用这个来威胁和逼迫背锅之人做许多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唐宁是个女人,还是很好看的年轻女子,是个什么下场,根本不需要多说。
“你听我的就是,跟着我做事这么久,我何曾骗过你们?”
唐宁无言,或许猜到了对方想表达的深层意思,若是那样,分局内部还真的是烂透了。
“明白了队长,没有支援,那就我一个人策应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撤退路线安排的万无一失。”
“我相信你可以的,小唐。”
检查完胶衣,闫明又打开一张海光寺的内部布局图,开始和唐宁一起商量着后续的事情。
时间一晃,鱼店送鱼的鱼车已经进入日租界,唐宁乔装成送鱼的伙计之一,一路跟着送到了处于南关大街南部尽头海光寺军营的侧门。
海光寺一共三个大门,正门对着北边华界的保安街,南边的后门直通火化场,西边一墙之隔是南关大街的尽头,侧门正好开在这里,主要用作后勤和物资运输使用。
海光寺内五六千人,每日的食物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瓜果蔬菜肉食这些东西都是专人筛选的供应商,为了保证新鲜度,每日凌晨准时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