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年吐出秘密的整个过程并不漫长,可以说效率非常的高,高到有些超乎李恩熙对审讯这件事的原有印象。
跟着一脸淡然的长官回到办公室,李恩熙整个人都是麻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时跟普通华夏人没区别的长官,在审讯这种事情上如此的厉害,只是简单的闲聊几句,就能猜到对方还藏着信息,审讯手段更是霸道的不讲理,从李恩熙的角度来讲,这哪儿是审讯,明明就是在故意虐杀。
再联想到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什么直着进去横着出来,全须全尾的进去残肢断臂的出来,活着进去出来就没了气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人进去都会吐出秘密,最恶的鬼进去,都得发愁怎么才能不死第二次。
以前听这些夸大其词的传言,总觉得过于夸张,审讯不就那些套路嘛,大多数人熬不过酷刑就会选择招供,很少有扛到死的,一般情况都不用上大刑就会招供。
真到了秦天这儿,李恩熙才发现,在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普通人面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而且,他是真的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以前李恩熙办案子或者其他同僚办案,至少都得讲一下规章制度,违规操作不仅会引火烧身,严重的还有可能被一撸到底小命不保。
特别是对待一些有价值的嫌疑人,他们更是会慎重对待,轻易不会上大刑,除非事情紧急或者特殊案子,得到上峰批准后才会不择手段。
秦天虽然是局长,特密局也具有独立行动的权利,但这么对待嫌疑人,李恩熙还是认为多少有些过了。
感受到身边人的思绪,回到办公室的秦天倒了两杯茶与李恩熙对望而坐,脸上露出淡淡微笑道:“怎么,觉得我下手太不人道了?”
李恩熙到现在为止,满身的鸡皮疙瘩都没消,被秦天一问,下意识的起身立正:“是,长官,按照惯例,俞永年这样的敌特管理人员,我们都是以策反为主,并不会如此残直接的进行处决。”
秦天哈哈大笑,靠在沙发上用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李恩熙落座:“若是按照你们原单位的做法,我这种确实有些过了,但你记住,特密局不是特务处也不是保安局,我们不需要累赘,而且我们的任务也十分的明确,没有案子的时候,大家该赚钱赚钱,该享受享受,但遇见案子了,不能畏畏缩缩,更不能给自已制造有可能出现的麻烦,我问你,俞永年提供了并不真实的信息,松口君和苍木组长会不会因此遇见未知的危险?”
“会。”这个问题不用多想,一旦被假情报蒙蔽,出现危险的可能性会非常大,这一点李恩熙十分清楚。
“既然会,假如现在松口久和苍木组长因为错误的信息,陷入了敌人设下的陷阱,并且出现了危险和伤亡,俞永年这样的人,哪怕他投诚了,你还敢用吗?”
“不会。”李恩熙回答的干净利落。
秦天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在原单位是如何办案,或者说所办理的都是什么级别的案子,但到了特密局这里,你且记住,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我才不那么激进,要知道我们所面对的,全是俞永年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敌特,他们的手段和智商并不亚于我们,面对他们,就必须果断处理,知道竹机关为何能成为整个满洲甚至整个帝国最厉害的谍情机关吗?”
“因为”李恩熙本想说果断残酷这些词来着,又担心没说到点子上,刚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嘴。
秦天淡淡微笑:“你想的没错,宁杀错不放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在自掘坟墓,俞永年这种人,轻易就背叛了他的组织,我们用不得,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而且,在他吐出深藏秘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这样的人连当做鱼饵的作用都没有,不处理掉,留着他过年吗?”
“明白,局长,只是”李恩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只是您的反差太大,属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从原来的工作习惯中进行改变,您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仁慈之心了。”
秦天赞赏的点点头:“你是朝鲜人,又在具体的环境下工作,按部就班已经习惯,我能理解,但在特密局,就不需要那么刻板了,要学会灵活,当然,我不是说可以滥杀无辜,我们的权利虽然很大,却不能随意使用,还是要分时间和具体情况的。”
“知道了局长,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或者抓错人?”
秦天做了个他也不知道的表情:“这谁知道,我们又没办法马上联系到他们,只能等他们主动联系我们或者等他们回来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稍安勿躁,继续等着就行,你去忙你的吧,失手杀了个人,我感觉罪孽有些深重,得打会坐礼下佛诵几遍经了。”
李恩熙偷偷撇了撇嘴,这局长,刚刚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鬼见愁,这会儿怎么又变回原来的性子了,都说女人最善变,局长这种男人才是的吧。
告辞离开秦天的办公室,李恩熙迅速回到了自已的工作岗位,开始忙碌自已的事情。
秦天说是打坐,其实啥都没干,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恶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