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彩云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有些痛苦。
“啊?彩云,你为什么这么草率?我就知道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你说说,你是不是处子之身交给了他,然后他才给你钱。这一切没有发生之前,他是不是没有给过你半个子儿呀。”
江彩云想起昨晚上喝酒之后的一切,自己的默许,还有那撕扯的疼痛,天明之后给母亲寄回去的一万块。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她无法断定这个梦的价值。她收拾起床铺上的零乱的东西,一头歪在枕头上,对江小蝶说:“我还想睡会儿,小蝶,我还想睡一会儿,别说了。”说完用被单蒙住了头。
江小蝶一把扯下她脸上的床单,怒吼着说:“为什么?你是看我还不够惨吗?”
“小蝶,我需要钱,我妈病了,很严重。而且,我不知道我的纯洁之身需要为谁而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男人,让我可以为他守候。”
“没有?真的没有?林子建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你跟我说,出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你有没有想过他呢?你以后回去了,你还要不要见到他呢?”
“想过,但是他曾经很坚决地拒绝了我。我知道出来流浪的日子充满未知,我想将自己送给他,那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可是他不愿意。我知道他怕背负责任,其实我没有想过让他背负任何责任,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都是扯淡,说什么都晚了,不说他了,我想他此刻在大学里逍遥快活,周边美女如云,整天诗词歌赋,儿女情长……”
“别说了,彩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不要对他失去信心,他是爱你的,他曾跟我说过,你是他这一生最初的爱人。你想想你们家的事,你想想他为了你们家所做的一切,你就应该明白,林子建在你的生命中,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扮演?是的,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戏,有的人登台了,有的人退居幕后了,来来去去,擦身而过,你为什么要这这么认真呢?你就不能当个看客,看着剧情一点一点地进入**,然后结尾吗?”
“彩云,你休息吧,我知道你是为了你母亲,为了你们家。你为你们家,牺牲得太多了。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重新选择,我想你会后悔的。”
江彩云的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不息。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林子建微笑着向她走过来,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烈焰红唇交给了他温暖的脸颊。忽然,她发现林子建的脸上多了一幅眼镜,定睛细看,那脸却变成了艾默的。她竟然无所谓地继续亲吻着他,直到艾默将她推开。
是梦?非梦?江彩云竟然分不真切。或许一切都只是想像,或者只是幻想。
没有一个人能永远住进她的心里,谁都可以被谁代替。
江彩云回到金色时光酒吧里当了一名服务员。每个星期五开始,她就在人群里搜索艾默的身影,可是一直到星期天晚上他都没有出现过。如此这般过了好几个星期,江彩云终于失望了,她不再有期待。
那不过是场交易。她的**,他的金钱。温露露知道这个事后笑得很夸张:“这可是高价了,一般也就两百块,包夜的话,也最多一千块人民币。”
江彩云想要争辩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在这个什么都可以明码标价的地方,即使是真相,那也只会愈描愈黑。
艾默再也没有在金色时光酒吧出现过。他消失了。江彩云想起艾默说过的要给她一个家的话,觉得非常滑稽。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呢?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一开始就是场交易,她不是不知道。
圣诞节又快要到了,酒吧每个角落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那个晚上酒吧生意火爆,江小蝶看着舞台上温露露和美美的轮番演出,又看看在人群里穿梭的江彩云。她长叹了一口气,将江彩云拉到酒吧后门一块空旷的广场,说:“彩云,我想离开这里。”
“到哪儿去?”江彩云说。
“随便哪儿都行,你看看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那些酒吧里疯狂舞动的人们,我害怕我自己堕落,好多次,我差点就答应了新都会酒吧那个妈咪,加入她们的组织,那样会有稳定的收入,然后不必自己厚着脸皮去拉生意。”
“妈咪?!你想去那里?!”江彩云手中的托盘几乎掉在了地上,好在托盘上空空如也。
“有时候想,一个声音在说去,一个声音说不去,你看看她们奢侈的派头,精致的妆容,像个城市小资一样啜着咖啡,与对面的男人含情脉脉,好像在谈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可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交易的前戏。”
“小蝶,你想回工厂吗?那里的流水线,望不到边,一天到晚说句话都觉得多余。”
“我要知道去哪儿就好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家过一个热闹年?或许我们可以回家一次,看看父母亲。”
“你想念他们吗?小蝶,有时候我不是不想念,而是害怕面对。”
“唉,回也难,不回也难。彩云,我听一个姐妹说,晚上去最热闹的那边摆地摊很赚钱的,你去不去呢?”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