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胡伦还在酒馆里,身上被披上一件毛衣。玛莲卡就睡倒在桌旁,此时酒馆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胡伦摸着晕乎乎的脑袋,强撑着酸痛感坐起。
“呦,醒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到明早呢。”赛狄娅在整理酒馆,把过道的垃圾清理在一起。
看来是喝多了,居然不小心醉倒,还麻烦了人家陪在这里。
“我睡了多久。”脑袋还是很痛,但胡伦强撑着身体,抵抗要向下坠的感觉。
“不算久,你桌上的蜡烛我才换了一遍。”
走到窗边,外面也还是黑暗,只是除去摸鱼的巡逻兵一个人影也没用。
手轻轻的地划过腰部和小腿,缓缓起身,将女孩抱起,摇晃着脑袋示意赛狄娅过来接住。
将女孩抱给赛狄娅,胡伦整理了下衣服,将桌上剩下的干面包吃尽。
“喂。”赛狄娅不敢大声,只好凑到胡伦身边说,“外面还在宵禁呢,再说都快天亮了,还回去?”
“那我在这麻烦你?”胡伦将柜台上喝剩一半的酒倒进自己随身的酒囊,“这小家伙你还是送回床上休息吧。”
城里没有饲养鸡的农户,自然不会有鸡鸣,只有在天空染成灰白色时的教堂钟声,才能把沉睡的人们唤醒,但现在,教堂的大门已经很久没敞开了。帝国军营里晨钟的刺耳替代了教堂钟声的浑厚。在第三道钟声响起时,不少人就已经被迫起来面对新一天的现实。
“胡伦!”维赫起得很早,撞见了避开巡逻兵闲逛的胡伦,“这么早?那就来干活吧。”
“这事情可真是随到随叫啊……”
烤牛肉、海鲜、白米饭、一整盘新鲜水果,两位角古人在沐浴后,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而胡伦负责坐着陪笑。桌上的菜着实惊艳,但胡伦面对自己要随时附和的差事,并没有胃口。
“他们说,这样的规格和家乡有的一比了。”
“听着和嘲讽一样。”胡伦冷笑着自言自语,用手暗戳戳指指,告诉维赫不要把这一句翻译过去。
“他们要去见夏普宁。”
“终于要没我事了。”
依旧是胡伦带路,不过胡伦这回的心态轻松多了。
“又来了?”赛狄娅看着走开没到四个小时的胡伦说,“诶?你!”
维赫在这是难得一见的贵客,酒馆里坐着的每一位家伙都举杯为他的到来而欢呼。维赫招招手,示意众人没有必要。
“你不是去北边了吗?你也跟着下来了?”
“任务嘛,不过也很珍贵不是吗?又来这了。”维赫坐到最靠内的位置。
“来点什么?”
“由你决定吧,亲爱的女士。”
赛狄娅倒了一杯价目表上最顶上的葡萄酒。
“没有好杯子,别介意哦。”
维赫微笑举杯行礼,比胡伦这位教会学校毕业生各有礼仪的多。
“胡伦,人家可比你好哈,平常给你倒都没谢过我。”
胡伦摊开手,不自在地摆弄着杯子。
“维赫,这次要待多久?”
“本人也还没想清楚,不过我们大家可以当做明天就离开的心一起喝一杯。”
胡伦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插不进一句嘴。
“来份什么?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高档品哦。”
“杂烩汤吧,两年前出发就是吃的这道菜,我一直想再尝尝,也可以加一份羊肉馅饼。”
胡伦在盘算着怎么快点逃走,以免把自己的屁股干坐到痛。
“我说,你不开口说说,吃什么?”赛狄娅用搅拌棒戳戳胡伦的脑袋。
“刚才早吃过了。”
“那你饿了再点吧。”
在快要上菜时,用着工作的借口溜出酒馆。胡伦照常找到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巷子,坐在别人堆放的货箱上。幸好随身带着些烟草,可以好好享受享受。叼上烟,却发现并没有生火的工具。
“我来吧。”
在胡伦的想象里,维赫现在正应该和众人举杯,畅快地吃着。
“不吃你的饭了?”
“你都说出来营业了,我这个同事不得跟着?”
维赫打个响指,火就出现在食指与拇指之间。胡伦点上,好好吞云吐雾一番。
“今天晚上一起喝一杯吧,每次你都跑走,就当为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
“你不是早说和我当朋友很无聊吗?再者说,喝……有的是机会,也不是一定要今晚。”
“你每次推托,哪一回有到过你缩水的下一次呢。”
“哈哈,那也是,不过这回会有下次。。”
“那如果我说,明天我就要先走了呢?”
“明天?你不是……”
“会有人来接替我,给你当翻译的,不必担心搞砸事情。”
“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也不算,我可和你一样,想了很久的,这次只是下定决心而已。”
“真的?”
“我给商会工作了这么久,剩下的半辈子,也该由我自己做主了,我也期待,你和我一样的那一天。”
一支烟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抽完,而胡伦却总觉得,烟变得不经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