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的仙人大战是发生在白天,京城的百姓很多都知道,当他们看到仙界大军突然从天而降,都吓得瑟瑟发抖,两腿发软,纷纷回家,关门闭户,合掌祈祷。
不要说百姓给吓到了,就是朝中的文武百官看到仙界这种阵势,也是如风中的枯草,凌乱得很。在他们看来,人界挑战仙界,有失理智。
在惊恐之中,城中百姓度过了人生之中最煎熬的时光,直到战斗结束了,得知是人界大军胜了,这才松了口气。
对神明敬畏,对权力畏惧,这是人界百姓长久以来的生存之道,特别是对那种以神明之名赋予的权力,更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杨修深谙百姓内心的恐惧,所以战斗一结束,就把捷报公告天下,他要让天下百姓知道,人界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皇宫大捷比鹿鼎城大捷来得真实,所以更有说服力,战后,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庆祝人界大军的胜利,几千年以来的禁锢,虽不能说一下子解除,但已经开始松动。
战后的第一次早朝,路小凡便在殿上申明,以后不准任何人再以什么天选之子的名义来蛊惑百姓,所有的地方官员也不准以奉天承命的名义来鱼肉百姓,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地方官员,都以新政和律法来行使权力,逾越律法者,严惩不贷。
高杰在位的时候,由于顾忌较多,处事还相对温和一些,让有些人还心怀复辟的侥幸,这一点,路小凡也看到了,觉得不能让这种顽疾再死灰复燃,要解决这点,就必须双管齐下,一下是斩断仙界那所谓的神明之手,二是让那些怀念袁氏的人彻底死了心,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那些本寄望仙界除掉路小凡以及几个叛逆正统的王爷的官员,见仙界大军竟然败给人界,心里很是绝望。在他们看来,仙界就代表着正统,就代表着他们可以从中获利,如今仙界败了,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意味着将走到尽头。他们知道,路小凡这是说给他们听的,而且他们知道路小凡行事雷厉风行,一旦暴露了他们的秘密,路小凡绝不客气的,所以他们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出声。
现在朝中的百官,大部分还未走出袁氏体系,而杨修挑选的年轻官员,又大部分在地方任职,所以现在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多多少少还是没有跳出家天下的框框,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想复辟,但对利益的盘算却精明得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附和。
看没人出声,路小凡说道:“仙界禁锢人界几千年,让某些人有了鱼肉天下的权利,我路小凡存在的意义,就是要灭掉仙界,谁要恨我的,尽管冲我来!”
陈玮觉得路小凡的言语太过激烈了,说道:“陛下,大家原先反对与仙界开战,并非出自私心,都是为朝廷好。”
“是为天下,还是为了私心,朕不会去追究,朕要说的是,朕不喜欢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满嘴仁义,暗地里却行龌龊之事,这天下之苦,就在于没人愿意做个真正的人。”
接着,路小凡又说道:“新政,律法,就是要把尊严还给天下百姓,还给天下的每个人,让每个人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但一些人戴惯了面具,总觉得新政和律法是阻碍他们搜刮民膏民脂的绊脚石,一心想回到袁氏时代,在这里,我路小凡发誓,谁想借尸还魂,我就让他成为真正的孤魂野鬼!”
赵文轩说道:“陛下,人界之殇,在于贪,而贪,又滋生各种恶果,然后恶果循环,这便是人界不断轮回的根源,只要把贪的根斩断,天下自然会清明,届时,任何借尸还魂都将无处藏身。”
霍明浩也说道:“借神明之名,一是可以给自己的贪婪正名,二是可以吓唬百姓,百姓一怕,就可以为所欲为,唯有斩断神明,才能根除一切祸端。”
路小凡点头说道:“两位王爷言之有理,人界之所以大行神明之道,就是贪婪小人想禁锢百姓的把戏,好让自己的贪婪变得理所当然。”
路小凡他们每一句说辞都尖锐无比,都击中了那些想复辟的官员的灵魂,不禁吓得脚都发抖了,更加不敢出声了。
听了路小凡的发言之后,陈玮暗叹了口气,知道路小凡要强推新政了。他领百官这么久,自然知道现在朝中的状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平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虽然他都心知肚明,但他却无力去扭转这个局面,一旦路小凡强推新政,势必把他架到火上烤。但就算把他架到火上烤,他还是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陈玮出列,说道:“陛下,老臣有一事启奏。”
路小凡看了看他,说道:“丞相有何事要说,尽管畅所欲言。”
“陛下,老臣年老体衰,已经无法应付政务,想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