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装一装。
“被发现了,干脆过来打个招呼。”
陈清也将花递给阮舒池的相亲对象:“一束洋桔梗,我挑的,希望你会喜欢。”
“…额,谢谢。”那姑娘虽是困惑,却依旧礼貌接过,扭头看向阮舒池疑惑之中又有质问,“阮先生,这位是?”
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陈清也闻言,很想附和追问。她是谁,或者对于阮舒池而言她是谁,这个问题对在座各位都很重要。
她同样紧盯阮舒池,不愿放过他脸上纠结到无言的沉默,更在他噤声时,上扬眼尾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她一早料定阮舒池给不出答案,又用特殊场合的借口藤蔓似的攀扯住他,非要个结果。有口难言欲言又止,对她不光是恶趣味,还是对这人独有的心机。
“她是……”
阮舒池余光扫过陈清也,话说了一半,见两人皆看向他,不知怎的蓦然停下。
那紧蹙的眉头愈发纠结,一贯冷淡的脸显出无措,而只需这一些,便让人不忍再折腾他。
陈清也敛下笑微微叹气,转过身面向阮舒池的相亲对象,打断刚起的话头:“我是他妹妹。”
她总舍不得他为难,不论事情因不因她而起,却次次都是自己先让,就连这会儿也一样。
可她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不待阮舒池开口,陈清也又垂眸看向他,装作贴心地问道:“是吧,哥?”
“…嗯。”阮舒池没看她,半晌才哼出个单音,权当回应。
“妹妹?我倒是听舒阿姨说过,你有个小七岁的妹妹。”
那姑娘可能是不在意,又或当真心大,没发觉异样,倒是一副了然过来的表情,对着陈清也上上下下打量一通:“这么看你们兄妹俩和舒阿姨都不太像啊。”
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当然不像了。
陈清也忍不住腹诽,却到底没搭腔,只是笑笑,转而将话题引开:“我哥这个人吧,一贯比较板正,没什么情趣。我想你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他可别空着手过来,就特地准备了一束花。原本想偷偷的,谁知道被他看见了。”
“看看果然不出所料。”
那姑娘闻言,低头拨弄了下鲜花,波浪形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谢谢你,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那既然花送到,我就不做电灯泡了,你们聊。”陈清也摆摆手,不给对坐那两人再开口的机会,抬腿走回自己的原位。
而回过身那一刹,她面上伪装的笑意陡然落下,像被摘掉伪善的面具,冷下的眼眸里看不出往常的温和。
她其实不想做这种没意义的比较,从身高长相到事业家世,拒绝雌竞的口号喊了又喊,可真看见人又忍不住拿自己去对比,口是心非为的,不过是要证明自己更配那个男人家。
值吗?好像不值。
有时候她自己都唾弃自己,靠谁不好非想着靠男人,到时候落得她妈那个下场,恋爱脑就清醒了。
可那个男人是阮舒池。
他从没让她输过。
服务生在她身边开瓶醒酒,橡木塞被打开后陈清也面前这一小片空气漾出一种微酸的酒香。
她看着那色泽瑰丽的液体顺着玻璃滑进醒酒器,然后等服务生前脚刚走,后脚就倒进了自己的高脚杯里,全然不顾人家醒酒20分钟的交代。
其实她本质上和她那个酒鬼爹一样,遇上难缠的事情就去麻痹自己,追求感官刺激也好,追求思维放空也罢,都是饮鸩止渴解决不了根本。
哪来的根本啊,从头到尾就是他以为的假兄妹和她想要的真情人。
陈清也约莫喝了半瓶,西餐厅里的红酒愣是被她喝出几分便利店啤酒的味道。至于那份沙拉,二百块的生菜还没自家地里种的新鲜。
总之,酒一般菜也一般。
可能是她生长在云城,鱼米水乡的简单质朴终,还是适应不了这种空洞的繁华,加之阮舒池不时飘来的视线,实在让人食不下咽,难受得紧。
陈清也不想在这儿干耗,结完账跑去对面的咖啡厅醒酒。咖啡厅视口极好,外摆区域正对着餐厅大门,方便她实时观察“敌情”。
这会儿夜色彻底落下,温热的风留恋徘徊于喧闹的街道,却始终寻不到一处地方落脚。
陈清也酒意上头,浑身酸软神智却无比清晰,这会儿坐在风口,被风一吹太阳穴隐隐作痛,坚持了没一会儿脑子里就跟炸开一样。
她深呼吸调整几次,吸进肺里的却大多是空气里的水汽,更恨不得原地进化出鱼鳃,好适应这种堪比水底的生活。
忽然桌上的手机亮了亮,她想去看,面前的光却被挡了一段,陈清也抬头,发现是阮舒池。
“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人家没看上你?”
陈清也仰起头,眯起眼睛试图将眼前人聚焦得更清晰一些。可惜醉酒的红晕攀上面颊,难得的艳色把她玩味的审视变得不甚明朗。
“那你也太不绅士了,都没把人送回家。”
“喝了多少?”阮舒池没回陈清也,只将手背贴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降下面上的燥热,然后手就被人牢牢抓着又用